《裴硯林驚枝》[裴硯林驚枝] - 第2章

往後幾日,裴硯按照約定一直宿在公主府書房,不與林驚枝同榻。
而林驚枝也因為求兵符在雪中跪了許久,染了風寒。
直到好些,她才撐着乏力的身子來到書房。
她推門而入,將狐裘掛在木施上,習慣性看向案桌之上處理公事的裴硯。
裴硯能夠重新領兵,這幾日應當很忙。
林驚枝想着,下一秒卻忍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她匆忙用帕綉掩住口鼻,再抬眼時,就對上了裴硯探來的銳光。
裴硯眉眼冷峻:「臣練字時最不喜人打擾,還請公主離開。」
對上男人厭惡的眼神,林驚枝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攢緊。
曾經自己若病了,裴硯便會跑來一手端着親手熬的湯藥,一手拿着西市她最愛吃那家的蜜餞,關切備至,怎會像現在這般趕她離去?
她亦不想留在這兒面對這般的裴硯。
可想到腹中孩子,又不得不開口:「我來是想問你,可給我們的孩子想了名字?」
裴硯沒有回答,只是冷睨着林驚枝的小腹,許久說:「沒有,也不必想。」
林驚枝一怔,裴硯的話,她有些聽不懂。
最後只當他憎惡自己,連帶着也厭棄了這個孩子,不願費心。
她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房中熏香裊裊。
裴硯掃了眼Ӽɨռɢ香爐,也斂了眸色,專心落筆,旁若無人。
靜謐間,時間點點流逝。
林驚枝竟有些希望今日過的能慢些,縱使只是這樣與裴硯待在一處,不說話,她竟也知足。
這念頭興起的一瞬,她喉間犯苦。
何時,自己竟如此卑微,一退再退!
胡思亂想時,林驚枝只覺得腹部有些微痛。
那股痛逐漸加重,疼的她渾身冷汗,面色泛白。
更讓她慌張不安的,是腿間的那股濕潤。
林驚枝求救般的看向裴硯:「阿硯,幫我喚下……太醫可好,孩子……」
可裴硯只是看着她,無動於衷。
血,慢慢洇**襦裙,鮮紅刺目。
林驚枝低頭望着,只覺得身體在一點點失力,小腹中的孩子在一點點脫離。
絕望侵襲,她踉蹌的撲到裴硯身前,抓着他手腕:「裴硯,救下這個孩子,我放你走!」
這是她唯一的底牌。
得到的,卻只有沉默。
越來越痛,林驚枝她只覺得有無數根針扎在自己身上,痛得幾乎要死掉。
恍惚間,她做了個夢,夢回了與裴硯成婚那日。
滿眼的喜紅色,她一身喜服坐在床榻上,裴硯掀開她的蓋頭。
紅燭搖曳下,他眉眼帶笑:「阿枝,等我打了勝仗回來,我什麼官職都不要,只陪在你的身邊,和你生很多個可愛的孩子。」
淚水從眼角滑落,林驚枝終於醒來。
裴硯不見蹤影。
青色床幔下,清秋抓住她的手,哭成了淚人。
「公主,您的孩子……沒了。」
一瞬間,林驚枝只覺得血液倒流。
她顫抖着撫上小腹,平坦無比的小腹彷彿像是空缺了一塊,再也補不回來。
「清秋,太醫可有說……我的孩子,是如何沒的?」
有孕以來,她事事小心,怎麼會突然小產。
清秋一頓,不忍說出真相。
但最終還是倉皇跪地:「回公主,是麝香。」
「太醫說這麝香……便在公主房中日日所熏的香中!」
「轟!」
林驚枝渾身一震,臉色慘白。
因為那香,正是她的駙馬——裴硯所贈!
窗外的雪還在下,冷得刺骨寒心。
林驚枝雙目空洞。
她原以為,那熏香是來自裴硯的關心,卻不想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從一開始,裴硯就不願她有孩子。
林驚枝猛然閉上眼,落下的淚滾燙炙熱:「清秋,確定……沒錯嗎?」
清秋替她捏好被衿,哽咽安慰:「奴婢不敢騙您。」
「公主,舊人難追,別為了不值的人,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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