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影一驚，頭皮如針扎一般泛起一陣麻。
她抬頭，男人優越的下頜線出現在她的視野。
周賜怎麼會在這兒？
她還記着昨晚的不歡而散，他直接把自己扔在半道上。
電梯內的時間似乎凝固了，忘記了流動。
短短的幾十秒，漫長地讓她心焦。
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擰了擰眉，又略過了她看向別處。
顯然沒有要跟她搭話的打算。
「叮——」
電梯的提示音，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悅耳。
她快步走出電梯，身後的腳步聲踢踏，一步一步，在她身後不遠不近。
顧堯影抿了抿唇，在前台簽了到，就看到她的上司劉麗華也在。
一看見她，劉麗華露出了她從沒有見過的親切笑容。
她驚訝地張了張嘴：「早上好——」
劉麗華直接無視了她，徑直越過她，走向她身後，笑容殷切。
「周總，感謝您的大駕光臨！」
好嘛，原來根本就不是衝著她笑。
她走回工位，來不及坐下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
她在這家遊戲公司當策劃，最近方案的交稿截止日期要到了，還需要修改一下。
剛改到一半，劉麗華拉長了臉，走了過來。
「顧堯影，你今天陪周總參觀一下公司。」
「我？」
她放下手中的iPad，皺了皺眉。
「劉姐，我只是個策劃，陪顧客參觀好像不在公司聘用我的業務範圍之內。」
「公司即將被收購，業務已經發生了遷移。周總有可能會成為我們的頂頭上司，怎麼會跟你沒有關係？」
劉麗華對她的臉色不算好看，不耐煩地扔下一句：
「快點吧，別讓周總等你。」
她放下話，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了。
顧堯影放下手裡的策劃方案，無奈地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周賜果然也在，他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
一身黑西裝外套和白襯衣，沒打領帶，領口微微鬆開，清瘦而休閑。
見到她的時候，他再次皺起了眉頭，帶着淡淡的厭煩。
「怎麼是你？」
顧堯影的臉上已經掛上了職業性的笑容：「能為周總服務，是我的榮幸。」
她低垂着頭，頸部微彎的曲線顯出幾分乖巧柔順的意味。
「嗤，好啊，那你今天就好好服務吧。」
他嗤笑了一聲，厭煩地收回了視線。
接下來的半天，周賜像是特意折騰她似的，一會兒需要端茶，一會兒需要倒水。
與其說是讓她陪同參觀，倒不如說是讓她24小時貼身伺候。
她知道，他就是存心的。
等到過了飯點，他總算放過了她。
「今天的參觀，就到此為止吧。」
他的語調，依舊帶着淡淡的不耐煩，
他轉身，闊步走進了洗手間。
顧堯影斂了斂眸，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幾步跟了上去。
洗手間內，水龍頭的水嘩嘩流淌。
周賜看着鏡子里突然多出來的人影，狠狠皺起了眉頭。
「出去！這裡是男——」
她幾步上前，打斷了他，仰起臉，認真地看着他。
「我今天哪裡惹到你了？」
她眨了眨眼，語氣輕而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