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白玫瑰》[傾城白玫瑰] - 傾城白玫瑰第14章(2)

的,但這裡怎麼沒有台階下去啊!
她轉身四下看了看,附近都沒有可以着陸的地點。
再看一眼花台的高度,將近一米多,她還穿的裙子。
蹦下去?
緩緩扭頭看了眼已經走上來的傅則奕。
不好吧……傅則奕走近後也發現了她的窘迫,花台有些長,再往回走也有好一段距離。
他看了眼她裙擺下隱隱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腿,而後仰頭看她,伸出手去,「把手給我。」
「啊?」
遇辭微微一愣,看了眼他伸過來的手,抿了抿唇,還是將手輕輕放到了他的掌心。
指腹觸碰溫熱,她的指尖些許麻木。
挽臂彎,擁抱,都是有所間隔。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真實地觸碰到他。
傅則奕輕輕收攏手掌,握住她的手。
遇辭還在飄忽地茫怔中,忽然感覺腿彎被攬起,隔着裙擺的布料,力道適中。
很短暫的一瞬,她像是瞬間失重一般,思緒飛速抽離,雙腳着地,心跳如鼓擂。
傅則奕將她放下,便鬆開了手,輕輕的一瞬觸碰,像是沒發生過一般。
遇辭愣愣抬頭看他,幾秒後耳根莫名染上紅暈,低低道了聲:「謝……謝謝小叔。」
傅則奕的視線在他染紅的耳朵的停留了片刻,低低應:「嗯,走吧。」
她連忙點頭,「好。」
……歸途送遇辭回了學校傅則奕就去機場趕班機,到裕園是已是下半夜了,珅伯披着衣服來迎他。
人老了,起夜有些看不清。
傅則奕瞧了眼珅伯揉眼睛的手,開口道:「您不用起來迎的,我自己回南園就行了。」
珅伯在裕園待了幾十年,是看着傅則奕長大的。
從幼時送他出院子,再接他回房,這事兒做了這麼多年。
珅伯聞言笑了聲,擺擺手,「習慣咯,小辭丫頭住這兒時我不也這樣兒,瞅着你們進了屋子才放心。」
說完,又呵呵笑了兩聲,忙問:「那丫頭今天過生日,吃長壽麵了沒有?」
傅則奕也跟着彎了彎唇,「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愛吃湯麵。」
遇辭不挑食,但就是不喜歡吃湯麵,以前在裕園,沒到生辰的那天早上,她就找借口,說不想吃早餐。
幾次下來,家丁也看出來了了,那哪是不想吃早餐啊,就是不想吃長壽麵。
後來珅伯就叮囑了廚房,讓少放些面,丫頭象徵地吃一倆根兒就行了。
聞言,珅伯笑着道:」你就由着她!
「傅則奕輕笑了聲,沒作答。
珅伯笑着搖了搖頭,提着燈送他回南園。
入了園子,走至小樓下時,珅伯瞧了眼樓下的那棵晚櫻。
南園種了不少松月晚櫻,但大多集中在住月閣那頭的岸渚上,一彎曲水隔着,從攬月樓這邊看去,那邊像是世外桃源。
而攬月樓這邊花木相對少些,靠近牆邊的那側種了黃種薔薇,以及那唯一的一株種在樓下的晚櫻。
看起來像是無心撒下的種子,在這裡發了芽,而長出來的。
其實不然。
珅伯瞧着那棵晚櫻,笑了起來,「一轉眼,小辭丫頭都好大了,還記得她百日那天,她爸爸親自封的一壇花雕,埋的時候,那土還是你父親幫着挖的呢。」
傅則奕聞言步子微頓,也看了眼樓下那棵長勢喜人的晚櫻。
那裡埋着遇辭的花雕酒。
真要算起來,那棵樹的年紀同她一般大,她出生時種在這的,百日在樹下埋了酒。
「哎喲,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一下子你們都長大了,再晃一下,就都該成家了。」
珅伯似是悵然,喟嘆道。
說完,珅伯又似是想起了什麼,「對咯,小辭丫頭該畢業了吧?
怎麼說,她是回蘇陵來還是留在海州?」
傅則奕聞言頓了須臾,才道:「她是想回蘇陵。」
珅伯一聽,神色明亮起來,「那好呀,這樣老太太有伴兒了!」
說完,瞧了傅則奕一眼,微微笑了起來:「你這兒啊,也不冷清了。」
傅則奕沒說話,靜靜看了會兒在風中擺動着花枝的那株松月櫻。
珅伯見他這般神情,嘴角弧度斂去,不解道:「怎麼,你不願意讓她回來?」
傅則奕又默了幾秒,才動了動唇。
時近月中,空中月已近圓,月色皎潔如水,風中帶着春日的馨香,一旁花架上的薔薇在風中簌簌作響。
他說:「她不該和我一樣,不該和我一樣困在這裡。」
……*五月初時古典舞系完成了畢業彙報演出,海藝每年畢業季都會比其他學校早一些。
遇辭想趕在月末前回蘇陵,陪老太太過生日。
那天芭蕾舞系的姚穎加她微信,問過她幾次畢業去向,也約過她幾次出去玩,但都被她拒絕了。
倒是余琪和她講過幾次,讓她不要跟芭蕾系那邊的幾個女生走太近,而姚穎就是其中之一。
說就是一群大小姐,基本能被她們看上,進入她們那個圈子的,都是有所圖的,一個個現實得不行。
那天讓余琪叫遇辭一起玩大抵也是看見送她來學校的車是豪車,加上遇辭的二叔又是大學教授,說白了也就是看中了這些外在條件,站在制高點上覺着「配」和她們一起玩。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上次三人一起吃過飯,余琪跟塗萌萌的關係就破冰了,終於不再針尖對麥芒了。
但聽余琪這麼說,塗萌萌還是不忘陰陽了句:「那你不還跟她們玩兒挺起勁?」
余琪瞥了她一眼,「我那不是有求於人?」
余琪那會兒有好幾個兼職項目都跟那些大小姐家的企業有關,人家倒也不是想跟她玩,就找一跑腿或者消遣對象。
這會兒要畢業了,那些兼職她也不需要了,前幾天幾個大小姐大晚上喊她幫忙買宵夜,她給拒絕了,然後就徹底鬧掰了。
塗萌萌也不甘示弱,「那你不還跟她們一起說過我壞話?」
這下余琪被點着了,「塗萌萌,你有完沒完!」
「幹嘛!
想吵架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
「那你報警吧!」
忽然而來的戰火給站在一旁的遇辭看呆了,來回看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誰也不讓誰。
最終的結果是,兩人再次冷戰了。
給遇辭整得哭笑不得。
幾天後,喬陽給遇辭發消息,告訴她聚會的地點,她想了想還是找理由推辭了。
她也不傻,不是看不出喬陽的意思。
大學四年,追她的男生不少,還不至於看不出人家的真實意圖,那天答應也就是看傅則奕在,她又覺得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生太過熟稔有些不自然。
塗萌萌走過來瞧了眼她的手機,而後咂了咂嘴,「大學四年了,樓下表白的犧牲了一波又一波,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
遇辭被問得怔了幾秒。
塗萌萌看了她幾眼,「學長追你你不喜歡,學弟追你你也不喜歡,而且也都是校草級別的,再不濟也是系草級的,我真的很好奇啊,究竟什麼樣的才能把你拿下?」
那會兒兩人正站在陽台上。
女生宿舍樓下有幾棵櫻花樹,已經接近花期末尾,枝頭的花落了七八成。
她看了看那幾株櫻花樹,一時無言。
*拍完畢業照的那天,遇辭就訂好了第二天回蘇陵的機票,畢業證和學位證到時候讓塗萌萌幫她寄回去。
這趟歸程她誰也沒告訴,打算回去給老太太一個驚喜。
臨走前一晚,宿舍三人又一起吃了頓飯。
此後真的是山高路遠,頂峰相見了。
塗萌萌哭唧唧地和遇辭說:「等你結婚,我十萬八千里也得去,我倒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
余琪也紅着眼圈,「那不得去做伴娘?
省了禮錢,還能蹭吃蹭喝。」
被她倆帶動,遇辭也感覺有些傷感,但還是被逗笑了,應了聲:「行。」
最終,余琪和塗萌萌都喝多了,遇辭好不容易給倆人扶回宿舍,再挨個丟回床上。
一屋子的酒氣,她打開陽台的門串風,自己也走到陽台上站在。
盛春之時,草長鶯飛,萬物錦繡繁盛。
她看了會兒路燈籠罩下的宿舍園區,指尖輕輕撫了撫被她纏在腕間的平安扣。
淺淺揚了揚唇。
裕園的四季一定比這裡更熱烈。
驚喜翌日,遇辭走時,塗萌萌和余琪還在睡。
她將給二人帶好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在宿舍群里道了別,就推着行李箱靜悄悄地出了門。
她訂的早班機,一路走至校門口都是靜悄悄的,校園還在沉睡。
到機場的時候,她才給遇海城發了消息。
一張行李箱的照片以及一張機票的照片,配文:【二叔,我回蘇陵了。】不一會兒就收到了回復:【你們學校不是選了批學生進文工團嗎?】她頓了頓,回:【嗯,我拒絕了。】那邊靜了須臾,忽然打了電話來。
遇辭趕忙接起:「二叔。」
聽筒那頭傳來一聲嘆息,「小辭,二叔的家也永遠是你的家,你不要有心裏負擔。」
遇辭笑了起來,「我知道。」
說完,她頓了幾秒,「我只是想回蘇陵,很想回去。」
電話那頭又靜了須臾,「和你小叔說了嗎?」
她點頭,「嗯,說了。」
遇海城點了點頭,「行,那我給則奕再去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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