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無論是樣貌還是出身，哪一件比不上柳雲溪？
恭親王府的存亡，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她只想傾玿安平安無事的活着。
「你若是不自己挑，本宮就讓父皇給你看了，到時候你可不要說不合你心意。」
六公主擦了擦眼淚，認命般的苦笑:「你們看着辦吧，母妃的安排自然不會苦了鈺兒。」
第59章 抵達歲城柳雲溪在馬車上打着哈欠，看着一臉擦拭佩刀的某人，氣不打一出來:「我去歲城是有事處理，順便打理一下家產，你跟我過去做什麼？」
「保護你。」
柳雲溪輕蔑的笑了一下:「咱倆出門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我救了你幾次，你心裏沒點兒數？」
「哈哈哈，小姐，我家二少爺現如今被皇上孤立在軍營之外，這剛成婚，肯定不會這麼快讓他回去，他又不是個閑得住的主，跟着你來歲城轉轉並無不妥。」
宋晏笑道。
傾玿安瞪了他一眼:「趕你的馬車！」
素晴看着宋晏吃癟的模樣也笑了一下。
京城離歲城不是很遠，馬車搖搖晃晃走了一上午很快就到了，歲城的錢莊管事很早就接到消息柳府大小姐要來，早早就命人準備好了茶水糕點，專門站在門前迎接。
柳雲溪帶着一行人直接路過了正準備跟他們打招呼的管事，徑直走到內堂，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跟身邊的下人要賬本。
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
賬本完美無缺，每一筆賬目都記得很是詳細。
柳雲溪冷笑了一下扔給傾玿安:「你不是非要跟過來嗎？
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吧。」
傾玿安看着她:「賬本有問題？」
「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傾玿安側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管事:「解釋一下？」
柳雲溪不準備在這裡浪費過多的時間，她來歲城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這裡交給你，我要出去一趟。」
「多會兒回來？」
「你可真奇怪，為什麼不問問我去做什麼？」
「不問，我只要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就好。」
傾玿安撥了撥柳雲溪耳邊的碎發，「我在這兒等你一起回家。」
家……好陌生的詞。
柳雲溪打開了他的手，有些心虛的轉身走了:「天黑之前回來。」
素晴走在前面引路，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了一處特別偏遠的庭院前，這裡已經是歲城城牆外的村落，臨近中午的時間，各家各戶的煙囪上都冒着白煙。
「有人嗎？」
素晴沖院子里喊了一聲。
一個一身布衣的女孩從屋內走來，外表看起來與柳雲溪差不多大的年紀，身上裹着的圍裙打着好幾個補丁，但是一雙眼睛很亮很亮，充滿朝氣。
「誰呀？」
「請問宋卓是住在這裡嗎？」
「爺爺！
有人找你！」
女孩沖屋裡大喊。
出來的卻是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女子:「靈犀，誰呀？」
「娘，我爺爺呢？」
「剛吃完葯，睡下了。」
柳雲溪從腰間拿出柳府的令牌:「柳府柳雲溪，有點事想問一下宋爺爺。」
那女子有些驚訝:「柳雲溪？
大小姐都長這麼大了！」
「雲溪？
你就是爺爺說的小姑娘嗎？
原來你真的同我一般大，可是你為什麼一直戴着面具呀？」
柳雲溪有些尷尬，不想解釋這個問題:「那個……咳……」素晴連忙插話:「我們想問宋卓一些問題，現在方便嗎？」
「可以可以。」
女子連忙將他們迎進了院中，柳雲溪這才發現院子中堆滿了細軟。
第60章 搬家「哈哈哈，見笑了見笑了，最近這段時間準備搬家，所以院子里有些雜亂。」
柳雲溪有些好奇就問了一句:「準備往哪裡搬？
都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了，怎麼突然要搬走？」
女子苦笑了一下:「她爹很早就去世了，老爺子也本來就病重，沒多少時日，他總是念叨着想回祖宅看看，我們索性把這裡的土地賣了準備回南方。」
「什麼病？」
「肺積。」
柳雲溪皺眉，有點棘手啊。
「無妨，我們先進去看看老人。」
老人已經醒了，眼睛直直盯着柳雲溪進來的方向，見了柳雲溪很是激動，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以後，柳雲溪先上手把脈，眉頭越皺越深。
她說的對，老爺子確實已經時日無多。
他得的是肺癌。
就以他的身體狀況，就算放在科技十分發達的現代，柳雲溪都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救活他。
他的身體至少已經病了三年的時間，加上年事已高，如果用猛葯，只怕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住。
如果在最開始發現病情的時候，就可以切除它癌變的一部分肺，說不定還可以控制。
但是事到如今，癌變的細胞已經擴散到其他部位，柳雲溪能做的也只有儘力減少他的痛苦。
素晴找理由帶走了其他二人，只留了柳雲溪和老人在屋內。
老人曾經是柳府管家，慕容韻去世以後，就被林二娘遣散了，在歲城生活了大半輩子。
「我原以為我的餘生都會在留府度過，也不知是不是該感謝林二娘。」
「你為何感謝她？
是她把你從柳府趕出來的。」
「她把我的賣身契還給了我，從此以後我也脫了奴籍，是個普通人了。」
沒想到林二娘還有這樣一面。
「那關於我娘你還能想起來什麼嗎？」
老人回憶了一下，伴隨着咳嗽聲講述了許多過去的事情，但是因為有點糊塗，總是嘮叨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關於慕容韻怎麼聰明顧家，林二娘如何趁機上位等等。
柳雲溪很認真的聽着，終於捕捉到了一條關鍵信息。
「那時候，林二娘專門在地庫建了個水池，用來養螃蟹，因為慕容夫人那段時間特別愛吃鮮蟹，死蟹一吃就吐，就吃最新鮮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柳雲溪輕輕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老爺還專門命人建了個冰庫，慕容夫人去世以後就命人把大門鎖上了，我也沒有進去過，不過我知道那裏面放了許多新鮮水果，我經常見許多下人，拉着好幾車水果進去，然後就出來了。」
「冰庫在什麼地方？」
「庫房北面有個水井，水井背後有個木板，把木板拉起來就可以看見一段很長的樓梯，走到頭就是冰庫，當時修建的時候，老爺特意囑咐修到地下。」
家裡居然有這種地方，自己從來沒有發現過。
「你還記得有什麼水果嗎？」
「很多啊，基本都是當季的水果，什麼蘋果，香蕉，梨，石榴，櫻桃之類的，亂七八糟，種類很多。」
第61章 梁生鮮蟹和水果……柳雲溪低頭思考。
「……臨近冬天的時候，老爺就專門備好了這些，慕容夫人想吃的隨時可以取，不過也是那個冬天過後，慕容夫人就開始病了，前前後後病了有大半年的時間。」
「這中間她每天都吃先螃蟹？」
「差不多，中間偶爾有幾天買不到鮮螃蟹的時候，慕容夫人就會很難受，臉色也會變得陰沉許多，整個人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尤其是在她最後幾天日子，當時吃什麼飯都沒有胃口，但是每天都要吃鮮螃蟹。」
柳雲溪的臉一黑，還是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情。
她就知道林二娘沒安好心，但是不曾想到居然能狠到這個地步。
二人又簡單聊了幾句，臨走之前柳雲溪留了不少銀兩，足夠他們去南方無憂無慮的生活，並且叮囑他們不可以將自己來過的事情透露給別人。
素晴見柳雲溪臉色不好，就已經猜到柳雲溪問出了什麼。
「小姐，那宋老頭同你說什麼了？」
柳雲溪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轉頭看向她:「你可知道京城附近哪裡有賣罌粟花種子的？」
「那是京城禁藥，整個傾朝境內都沒有。」
「從什麼時候開始禁的？」
「差不多……傾朝開國就禁了？」
如果不是罌粟花令人上癮，還有什麼辦法？
柳雲溪低頭思考。
「那你知道除了傾朝以外還有什麼地方允許罌粟花大片種植嗎？」
素晴撓了撓頭:「小姐，我平日里都在柳府待着，你要是問我京城裡發生的事，我還可以給你說上幾句，但是這些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或許你可以回去問問二少爺。」
也是。
柳雲溪輕輕點頭。
傾玿安正在與那管事閑聊，見柳雲溪回來了連忙支走了其他人。
「我讓你弄賬本，你可倒好，在這裡還聊的很盡興？」
傾玿安笑了一下:「我應當恭喜你才是，梁生是我見過除了我兄長以外最盡職盡責的人了。」
柳雲溪接過傾玿安手裡的賬本，每一條記的很是詳細，硃砂色的批註應該是方才傾玿安加上去的，賬本裏面還夾了許多項目憑證，大到玉器擺件，小到書房用具，事無巨細。
「我原以為你是林二娘手底下的人會做假賬，當初林二娘毫不猶豫把歲城錢莊撥給我的時候，我還懷疑她早有準備，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什麼？」
柳雲溪笑了笑，合上了賬本:「林二娘挑不出來他的錯處，手裡沒有他的把柄自然不能拿捏，這樣一個燙手山芋，巴不得早點兒扔出去呢。」
梁生恭敬的行禮:「先前就聽聞了柳小姐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我的名聲？
我在京城能有什麼好名聲？」
柳雲溪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銀票，「這是給你們的賞錢，與下面的夥計分了吧。」
「無功不受祿，梁生收不得。」
梁生後退了半步。
「我又沒說白給你，拿着。」
柳雲溪把銀票塞進他懷中。
第62章 歸程遇襲傾玿安就這樣看着她向梁生安排差事，已經有了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模樣，每一件事情都說的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從前竟沒看出她除了醫術以外還擅長這些東西。
「……除了這些，還有一件額外的事，做與不做，選擇權在你。」
「什麼？」
「我需要林二娘私下偷偷變賣家產的證據。」
梁生愣了一下，又轉頭看了一眼傾玿安:「這不應該是柳府的家事嗎？
與我有什麼干係……」「所以我說這件事情在你，你不願意與林二娘同流合污，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