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清道夫] - 第1章

你知道,我國負案在逃人員有多少嗎?

據2011年5月打響的『清網行動』數據顯示,在此次特殊行動中,總共抓獲A級在逃通緝犯16人、B級在逃通緝犯174人、涉嫌故意殺人在逃人員1.2萬人、潛逃10年以上在逃人員2.3萬人……這還不包括,負案仍在逃的犯罪分子,以及潛逃到國外的犯罪分子!

除此之外,某本法學類書籍也曾指出:我國約有30萬在逃人員是社會不安定因素之一。

雖然『30萬』這個數字有待考究,但你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我國各地公安部為了抓獲在逃犯罪人員,每年不惜頒發數百萬懸賞金!

那你知道,這數百萬的懸賞金,最後都花落誰家了嗎?

而我要講的……就是這數百萬懸賞金背後的故事!

不過,在各位看官讀這個故事前,我有必要聲明一件事。

我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好人,相反,在此之前我還坐過4年的牢。同樣,我也並非是惡人,因為自2013年起我幫公安部抓獲的在逃犯罪分子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至於善與惡的辨別,只能留給各位來自行評說。

而故事,則要從13年我剛出獄時說起。

……

「沈楠,1991年出生,本地人,初中畢業學歷,算起來…今年22歲。」某社區飲用水配送站點的站長,邊看着手裡我花一塊錢打印的簡易簡歷,邊用餘光上下瞟着我。

我一米八的個頭,穿着打扮雖然樸素但卻很得體,留着短寸頭,五官還算方正,看起來挺精神。

聽着站長的話,我笑着點頭應了一聲:「對,今年22。」說話時,我雙手一直攥着,因為緊張,手心裏布滿了細汗。

站長點點頭,往下掃了一眼,眉頭一皺,意外的問我:「坐過四年牢?」

「啊!」我再次點頭應答,一雙手攥的更緊。

「不是小兄弟,你今年22,之前坐過四年牢,那意思就是……你剛滿十八就進去了唄?」站長放下手裡的簡歷,挺奇怪的問我:「因為啥事啊?蹲了四年。」

我舔了舔嘴唇,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入戶盜竊,蹲了四年,前兩天剛放出來!」

一聽『入戶盜竊』四個字,站長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立馬把簡歷遞給我擺着手說:「不行不行,我這兒不能要你,你還是去別的地看看吧!」

「……哥,你先抽根煙,咱有話慢慢說。」

「抽不了!」站長擺着手,很現實的道:「小兄弟,你也別怪哥說話難聽,你但凡犯點別的事我都能睜隻眼閉隻眼的接納你,但這送水工的活你實在是不合適!萬一哪天這街坊鄰居知道我店裡招了個以前犯過罪,還是入戶盜竊的,那你說誰還敢上我家來訂水?我這生意還咋做?你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我遞煙的手懸浮在半空,面容很是尷尬。片刻後,我收回手咬了咬牙說:「行,那您先忙着,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出了社區,我抬頭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煩躁無比的用雙手薅着頭髮。

算上今天我出獄已經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前前後後面試的工作也有了七八家,各個行業都有涉及,只要我覺得自己能幹,就抱着嘗試的態度去看看。無一例外的是,一聽說我坐過牢,還是入室盜竊,全特么都給我拒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蹲了四年牢,犯罪的事法律都已經原諒我了,這群人為啥還非得揪着不放?

看到這,有人可能要問:你傻啊,非得跟人說自己坐過牢嗎?不說不就行了嗎?

我也想這麼干,但這辦法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與其日後被人揪出來,倒不如先把事挑明了說。這樣心裏不累,活乾的踏實,錢拿的也心安理得。

我蹲了四年,要是連這點坦白的勇氣都沒有,那我這四年蹲的意義又體現在哪裡?

站在社區門口,我心煩意亂的抽着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出獄時,值守的武警和我談話的場景。

檢查完釋放證明,武警問我出去以後想好乾點啥了嗎。我回答說還沒有,等出去以後看看再說。武警笑了,告訴我:「有的事能看看再說,但有的事不能!一年到頭我看着從這兒走出去的人不少,又送回來的也不在少數!人吶…得有個目標才行,有了奔頭,才不至於走歪路。」

當時我還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武警這一番帶有笑意的調侃,不正闡述了不少勞改犯出獄後的普遍現狀嗎?

「再找不着活,老子就去工地扛沙子和水泥!我就不信這麼大一個活人,還特么能讓尿給憋死!」

我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用腳尖踩滅,惡狠狠的磨着牙與社會做着最無用的鬥爭。

「叮鈴鈴……」

就在這時,我兜里的滑蓋手機響起,掏出來撇了一眼,見是個陌生號碼隨手就滑蓋接聽。

「喂,你好!」

「沈楠是吧?」電話里傳來一位青年的聲音:「昨天你不是打電話說要面試嗎?今天我和我們領導說了一下你的情況,你啥時候有空啊?來我們這面個試唄?」

我有些懵逼,一時間沒回憶起是哪個招聘單位,挺尷尬的撓着鼻樑問:「不好意思啊哥們,我最近幾天一直在打電話找工作……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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