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朝朝暮暮》[卿是朝朝暮暮] - 卿是朝朝暮暮第24章(2)

不相信,她認為沈雲舒的名氣就是自己找人瞎傳的。
  樂安眼睛一瞪,看向相宜縣主面色有些不善。
  「相宜堂姐好不容易來一趟都城,就這麼幾天時間不好好看看都城的風景,坊間傳聞倒是聽了不少!
不過不知道雲州的貴女是不是不善詩書,怎的讓堂姐這般執着於別人的才名?」
  李相宜被樂安的話懟得有些生氣,卻無法反駁。
  「是不是真的那麼有才氣,試試不就知道了?
何必推諉,平白讓人生疑。」
  即便有樂安公主幫忙說話,李相宜依然不願意放過沈雲舒。
  李氏皇族向來陽盛陰衰,女子極少,也就到了明皇這裡,多生了幾個公主。
  所以即使是親王之女,只是一個縣主並非公主,她也依然備受重視。
  可是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大臣之女,只是皇帝抬舉才成為了異姓王,他的女兒居然都能夠被封為縣主,跟她堂堂皇族血脈平起平坐。
  她本來就對這件事頗為不屑,尤其是來到都城之後,聽到了沈雲舒才貌雙全的名聲,心裏更是生氣。
  雲州是她家的地盤,她父王經營多年,她才好不容易壓過了雲州所有貴女,得了個雲州第一才女的名號。
  可如今天子腳下,一個異姓王的女兒居然如此放肆,今天她就是要戳穿沈雲舒的假名聲,她就不信一個剛過幼學之年的黃毛丫頭能有多厲害。
  沈雲舒看着李相宜那副好像看透了什麼秘密的樣子,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表面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既然相宜縣主想看,那雲舒便作吧,畢竟相宜縣主遠道而來,就這麼點子願望,雲舒總不好駁了相宜縣主的面子。
  樂安,把你的箏借我可好?」
  樂安小公主對琥珀揮揮手,讓她把自己的箏拿來。
  沈雲舒淡定的喝了一口茶,腦海里過着都有什麼曲子是可以在這時候彈奏的。
  她可不像那些小說里的女主一樣,上來在皇宮宴會裡彈什麼滄海一聲笑,那曲子適合江湖,不適合皇宮,真正的皇族中人,不會覺得一個世家貴女彈奏一首充滿江湖豪氣的曲子,是什麼特別值得誇耀的事情,尤其是這首曲子以後還要被打上是她自己所做的標籤。
  琥珀取來樂安的箏放好,沈雲舒淡定的走過去坐下,玉手輕抬,一首如山澗清泉流淌而過的清亮之音隨之響起。
  「紅羅裙,金團扇,胭脂傘 ~  青竹笛,珩玉環,白玉冠 ~  君不見,春雪映斜陽,花瓣落清澗;  君不見,枯樹抽新芽,老翁換酒錢。
  青山常見,晨霧雲煙;  晚風拂面,雨滴屋檐。
  少年藏在竹林間,一曲簫聲伴入眠 ~ 」  沈雲舒彈奏的這首曲子不是什麼大家名作,只是當初她在旅行途中聽到的一曲南方小調,當時很是喜歡,只是記得不太真切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學會如何彈奏各種古代樂器之後,她自己便試着按照記憶將這一曲小調彈奏出來。
  倒不是她不想完全自己作曲,而是在那個娛樂爆炸的年代,能作的樂曲幾乎都被作了個遍,她又不是什麼創作型音樂天才,所以她現在彈什麼都難免帶着前世熟悉的影子。
  不過今天這首曲所填的詞,倒也確實是她在剛才那一盞茶的時間裏臨時現想的,帶着些隱晦的少女懷春的美好幻想,倒是十分應和今天這種相親大會的氣氛。
  雖然她本人沒有什麼對愛情的美好幻想,但是這種場合,不能太特立獨行,否則容易被人孤立。
  一曲終了,沈雲舒起身,優雅施禮。
這一禮,可比剛才曹海月的那一禮大方得體多了。
  這一曲彈完,滿座皆震。
  「好曲!
盞茶時間作曲作詞,曲風優美婉約,詞兒更是合轍押韻,雲舒妹妹果真當得起才貌雙全四字。」
文沛菡滿臉與有榮焉的撫掌誇讚。
  李相宜面色十分難看,她是想讓沈雲舒出醜,不是讓她出風頭,而且她才不信這首曲是沈雲舒剛才剛作的。
  「呵,這首曲子如此成熟,連詞都有,卻說是剛作的,未免有些牽強。」
  「我亦喜愛樂曲,烿朝最盛行的樂曲十有八九都有聽過,但這首詞曲在下卻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樂曲若是早有人作,沒道理如此默默無聞,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此曲乃是新作。」
左鈺軒開口反駁,說罷眼睛微閉,似是還在回味剛才的樂曲。
  相宜縣主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侍女拽了下衣袖,輕聲提醒李相宜,剛才出聲的是左丞相的嫡長孫,左鈺軒。
  李相宜也不是沒有腦子,沈雲舒在這裡的人緣顯然比她好。
她這次來都城父王曾提醒她做事不要太過,這裡畢竟是天子腳下不是雲州,若是把鎮北王府和左相府兩個都城的龐然大物都得罪了,她父王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其實她不過是不服氣沈雲舒跟她搶才女的名頭而已,畢竟她的長相平平,在皇親貴族裡只能算是中等長相,吹不了美貌,便只能吹一吹才氣,畢竟女子大部分也就這兩樣比較受關注。
  只是沒想到都城卧虎藏龍,不是雲州靠着她爹誰都給她三分面子的地方,李相宜只能自己默默的咽下這口氣,不再開口。
  「紅羅裙、金團扇、胭脂傘,這三樣是女兒家常見的隨身之物;而青竹笛、珩玉環、白玉冠,這三樣則是常在男子身上出現,女子配飾於男子配飾相對,倒是別有新意。
  春雪映斜陽,花瓣落清澗;對枯樹抽新芽,老翁換酒錢。
有新有舊,且都有春意盎然之感。
  青山常見,晨霧雲煙;晚風拂面,雨滴屋檐。
晨霧、晚風,有早有晚,青山、雨滴,依舊是春景。」
  太子點評了一遍沈雲舒所做的曲詞,起身向沈雲舒的方向行了一個書生禮。
  書生禮是所有做學問的書生給值得自己尊敬的同窗,或者自己認可其學問的人所行之禮。
  沈雲舒雖然隔着屏風沒有注意到太子的動作,但是男眷那邊都看到了太子這一禮。
  好多人心思如電轉,有的覺得太子當真如君子儒生一般,會尊重有才之人,有的人覺得太子是裝作禮賢下士的樣子,未必真心。
還有人覺得,太子是因為鎮北王府所以抬舉沈雲舒,想要讓鎮北王府更堅定的靠向他。
  比如二皇子李元燊,看見太子這番動作,只是不屑的在心底輕哼一聲,覺得他這位皇兄當真了解知道父皇喜歡什麼,慣會在外人面前裝相討父皇喜歡。
  「雲舒妹妹此曲作得極好,可有名字?」
太子好似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是繼續跟沈雲舒說話。
  「太子哥哥謬讚了,隨性而作,還未來得及取名。」
沈雲舒見太子說話便也起身拘了一禮回答。
  「雲舒妹妹可有想法?」
  沈雲舒頓了一下,取名啊,這才是難為她,比起作詩,她取名更廢。
  「既是春日瓊華宴所作,不如,便叫《春日宴》吧。」
  太子想了想,微微點頭。
「有男有女,句句寫春,叫《春日宴》倒也確實算得上恰當。」
  沈雲舒露出一個官方的笑容,臉上明晃晃的寫着『你高興就好。
』  「少年藏在竹林間,一曲簫聲伴入眠。
雲舒妹妹的理想型原來是這樣的嗎?」
沈雲舒落座之後,文沛菡以手擋嘴湊近過來,露出一臉發現什麼秘密的笑容悄聲說。
  不用說,理想型這個詞兒也是跟沈雲舒學的。
  沈雲舒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若說她真的只是為了押韻有人信嗎?
  樂安這時又從罐子里掏出一個紙條。
  「嚴錦書!」
  樂安話音落,男眷那邊站起一個身長八尺,高大英武的男子,向著樂安行了個禮。
  「臣不善琴棋書畫等高雅之物,唯有武藝尚可,望公主可以准許臣舞劍。」
  瓊華台在皇宮內院,外臣進入皇宮內院都需要去除佩劍,所以嚴錦書要舞劍需要跟樂安申請,樂安同意才可以。
  樂安點點頭,讓人把嚴錦書的佩劍還給他。
  嚴錦書接過自己的佩劍,眼睛一閉,再度睜開氣勢已變。
  腳步輕踏,明明沒有樂曲,卻好似自帶節奏。
單手背後,點劍而起,一道銀光閃過,快如疾風吹落葉,劍光路過之處,花瓣紛崩,藉著風勢在場中飛舞,久久不落。
  「這嚴錦書的武功招式大開大合,看招法端是光明磊落之人。
聽聞刑部嚴尚書曾是當年的武狀元,看起來這嚴錦書倒是頗有其父嚴尚書的幾分氣勢,若是不看他舞劍,只聽這名字我還以為是個文弱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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