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月光》[染墨月光] - 第2章

重嵐三人神色各異,而那個小花妖雙眼含淚咬着唇開口了:「這位神君,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家?重嵐哥哥,我沒有家了。」
她神色哀切,想要窩進離她最近的重嵐懷中,卻被避開。一瞬間她僵在原處。
「晚晚,這是戰神殿。」重嵐終是不忍心,戰神殿顧名思義住的當該是戰神。
是他們幾個因為一己私慾,將被神殿開了靈智的小花妖養在這裡,現在正主既然回來了,鳩佔鵲巢之人,自然需要離開。
就算神殿不毀,花晚晚也不可能繼續住在這裡的。
「阿蠻,你要去哪?」見我要離開,清沅急急出聲。
「神隕之地。」我頓住,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他僵住了,表情閃過一瞬間的驚慌。
那裡本該保管着我的心丹,而那顆心丹,現在在哪就不好說了。
4.
「阿蠻,你的心丹已經消散了,神隕之地已被眾神封印。我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蒼韞倒是淡定得多,他看似神色愧疚,實際有幾分真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突然失聲笑了:「消散了?消散得好啊。」
「但願它是真的消散了。」我的餘光瞥過那個小花妖。她的脖子上有一枚精緻的吊墜,神息複雜……
她似是有所察覺,突然瑟縮了一下,躲到了重嵐的身後,重嵐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終究是沒有再次避讓開。
戰神回歸,天帝設宴,八方來賀,我百無聊賴地坐在位子上,看着眾神的神色各異。
什麼樣的情緒都有,唯獨沒有一個是真心為我的回歸而高興的,忌憚猜疑,還有試探才是這場宴席的主旨。小花妖不知道是不是被見風使舵之人安排坐在末位,她時不時神色委屈,又柔弱地朝着上首的三位神君望去,但是這次那三個人卻像是故意約好了一樣,不約而同的忽視了她。
清沅舉起酒杯:「戰神歸來,乃我神界之幸,這一杯敬阿蠻為眾生,為神界的……」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打斷了他,清沅不悅皺眉,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那朵柔弱的小花妖身上突然覆滿了紅色的火焰,她痛苦地發出尖叫,火焰燒得她的原形若隱若現。
身旁不乏仙君施法為她滅火卻不得其所,火焰越來越旺盛,眼看就要把她燒得香消玉殞了。重嵐和蒼韞終於出手了,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滅掉這些火,二人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我把玩着手上的酒樽,緩緩勾起了紅唇。戰神之物,你可享用得盡興啊,小花妖。
5.
「這不是戰神的本命神火嗎?怎麼會出現在一個花妖身上?」終於有人提出了疑問,這句話像是一個狠狠的耳光扇在了清沅三人臉上,明明在不久前,他們還神色愧疚地對我說我的心丹已經消散了。
「戰神大人……」從天帝那處要不到答案,眾神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我,我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樽起身,神色悲憫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小花妖。「本神的心丹失竊,想不到今日竟誤傷了這位仙子。」這句話的意味不言而喻。
「清沅哥哥救我,晚晚好疼……」小花妖見重嵐和蒼韞都沒有辦法解決她身上的火焰,她哭喊着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清沅,清沅握着酒杯的手驀然收緊,他看着我冰冷的眸光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一時間,宴場寂靜無聲,只有小花妖不停的尖叫和求救聲,她求重嵐、求蒼韞、求清沅,唯獨不願求我。我看燒得差不多了,這才做着恍然大悟的樣子:「瞧我,一時間竟忘了。」我緩緩地伸出手,小花妖脖子上的掛墜裹挾着紅色的火焰朝我飛了過來。
「誒?竟是這般嗎?難怪我未曾第一時間發現它。」那枚掛墜暴露在眾神的面前,上面的神息複雜,顯然是為了封印和遮掩,而這些神息,有些莫名的熟悉。一時間,眾神複雜的眼神落在了那三個人身上。
果然宴席一結束,戰神被神界拋棄的傳言就愈演愈烈,傳聞神界的天帝陛下和重嵐、蒼韞兩位神君,痴迷一個百合所化形的小花妖,不惜偷來為眾生獻身隕落的戰神的心丹,只為討小花妖的歡心。
在眾神之宴上,小花妖承受不住戰神的福澤,被戰神的本命神火燒得千年修為毀於一旦,差點香消玉殞,還是戰神大度念及往日舊情,毫無芥蒂地出手相救,這才保全了卿卿性命。
小花妖紅顏禍水的名聲也就這樣傳遍了四海八荒。
本來也算一件風流韻事,但是摻和在這件事中的人個個身份不凡。
6.
「什麼啊,不過一個小花妖而已,不過得幸有幾分肖似戰神大人才得幾位神君另眼相待,如今正主回來了,她還如此不知深淺。」
「你是不知道那日在神宴上,她被燒得可狼狽了,天帝陛下和兩位神君都追着戰神而去,可沒有人管她。」
「瞧,這不又來了,兩位神君和陛下日日都來,通通被大人拒之門外了,可憐那小花妖失了千年修為,現在還生死不知呢。」幾位仙娥竊竊私語,嘴上說著可憐,語氣里儘是幸災樂禍。
我在神殿內聽着外面的動靜挑了挑眉,看樣子她在神界也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吃得開啊,前四次,神界眾神對她皆是讚譽,相較於戰神的高傲和目下無塵,她們更加喜歡花晚晚這種柔弱無害的。
「主人!」一聲有些熟悉的呼喚讓我短暫地怔愣了片刻,倒是沒想到我死後他還留在神界。前幾次穿書者並未和他有過接觸,大概是因為我的選擇導致劇情有所變化。
我輕輕揮手,神殿的大門被打開,清沅和重嵐中間站着的人,神情激動,一雙銀白色的狼耳顯示着他的身份,曾經被我救下,跟在我身邊千萬年的一隻半妖——狼淵。
「主人,您終於回來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您的蹤跡,我一直不相信,您是真的死了。」他衝過來跪在神座之下,動作輕柔地將頭伏在我的膝上。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的話讓我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和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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