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看了葉晨曦好一會兒，並不相信她的話。
這小姑娘，一直就沒有盼着他跟阮星瑤好過。
如果不是因為阮星瑤在背後護着她，他早就讓她嘗嘗什麼叫苦頭了。
這一眼，看得葉晨曦心裏發毛。
只不過她依舊倔強的說：「導員姐姐那麼那麼好，你不珍惜，你活該。」
她說完話，就拔腿往外跑。
顧成澤這會兒無暇顧及她，開了電梯，直直朝阮星瑤辦公室走去。
他打開辦公室往裡頭看的時候，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着他，但是這裏面沒有阮星瑤。
她的位置，不僅不是空的，上面還坐着個陌生人。
顧成澤皺着眉抬腳走過去，揪着坐在阮星瑤那個位置的男老師的衣領說：「我老婆呢？
你坐在她的位置上幹什麼？」
他冷着臉時，整個人看上去就會很兇，男老師見他這幅狀態，有點害怕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於是老老實實的說：「這個是我的位置。」
「學校我來了這麼多回，阮星瑤坐哪我會不知道？」
顧成澤堅持道，「這就是阮星瑤的位置。」
旁邊的其他同事幫腔道：「陳先生，蔣老師前段時間已經離職了，現在這個位置，確實是這位新老師的。」
顧成澤頓了頓，往位置上看去，果然阮星瑤的東西都不見了，那隻粉色的保溫杯，那幾本她經常動手翻看的歷史小說，還有她的坐墊，通通都不見了。
「陳先生，你沒事吧？」
旁邊的老師擔憂的說，「你是不是和蔣老師吵架了？
不要擔心，蔣老師脾氣這麼好，你多跟她解釋解釋，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顧成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學校離開的，回到車上以後，他整個人就有些出神，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在給阮星瑤打電話了。
電話嘟嘟嘟的響着，一遍又一遍，但是電話那頭的人都沒有決起。
顧成澤只好點進微信，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跟她打。
【老婆，你在哪？】【你接下我電話好不好？】【我們聊聊。】【我回國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出國了。】【老婆，你可憐可憐我。】【……】只不過，所有的消息，同樣沒有得到回復。
顧成澤深吸一口氣，重新找人。
平常阮星瑤喜歡去的書店，餐館，以及一些**所都找了個遍，可是依舊都沒有看到人影。
當顧成澤一頭竄進和阮星瑤去過的酒吧的時候，陳母在他身後攔住了他，她也是找了人打聽，才知道他來了這裡。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干，頭髮也因為雨水，這會兒還是一撮一撮的，陳母很少見到他這幅狼狽樣，難免有點心酸。
「阿霆，別找了，我打聽來，悅馨是出門旅遊去了。」
陳母嘆着氣道。
顧成澤這一天忙着找人，顯然都忘了，還可以花人力、物力去找。
他抹了把臉，說：「她去哪兒了？
我讓助理買機票，我過去找她。」
陳母搖了搖頭，道：「這回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裡了。」
顧成澤不信這個邪，自己幾乎是立刻聯繫了人去找阮星瑤。
只不過，到底是沒有打探到她的航班或者高鐵之類的信息，顯然她不是乘坐這些交通工具出門的。
……蔣英芝是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蔣橫山很少回來住，自然不可能是他，晚上這個點，一般不會有人來找她。
「誰呀？」
蔣英芝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樓，透過貓眼，在看到門外的顧成澤時，愣了一下。
121不過蔣英芝隨即像是沒聽見一樣，回到房間繼續睡覺，甚至把耳塞給戴上了。
蔣橫山跟陳家還有合作是一回事，但是，她現在是不會搭理陳家的，甚至到了看見都礙眼的地步。
至於顧成澤、陳母的微信，蔣英芝那更是早早刪了，現在顧成澤想聯繫她，恐怕都沒辦法。
蔣英芝這晚算是睡了一個不錯的覺，第二天八九點起了床，打開家門時，沒想到顧成澤居然還在。
她臉上扯出個諷刺的笑容來：「小陳總還來我這兒幹什麼？」
顧成澤抬腳垮進來，道，「姑姑好，您知不知道悅馨姐在哪？」
這可是顧成澤第一回對她這麼客氣，大部分時候，其實他都是不太瞧得上她的。
只不過這也是因為，在他看來，蔣英芝對阮星瑤，着實算不上好。
「阮星瑤自己出去旅遊了，去了哪，我沒有多問。」
蔣英芝懶懶的坐在沙發上，也不喊他入座。
顧成澤的語氣冷了點，勉強忍耐說：「她一個女人出門，您就這麼不聞不問？
遇到了危險怎麼辦，誰負責？」
他就差沒說她不稱職了。
蔣英芝諷刺的意味更明顯了，開門見山道：「這說的跟她在你身邊，被護得多好似的。
說起來她嫁給你日子叫好過么，你常年不在國內待，哪個不是說你出國追心上人去了。
你媽也天天幫着個外人刁難她。
說實話，過着這樣的生活，還不如單身着好。」
她頓了頓，又說，「既然她不想跟你過了，成全了你跟溫湉，你以後就也別再打擾她了。」
顧成澤的火氣跟不安勉強被他給壓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要跟悅馨姐離婚，我娶她回家，不是為了跟她離婚的。
希望姑姑別在我們之間煽風點火。」
「我可沒有煽風點火。」
蔣英芝道，「你以為我能做主悅馨的事情？
離婚這事，是經過她自己首肯的，就是她自己的意思。」
顧成澤聽到這句話，心裏壓抑的厲害，那種不安跟找不到他的無力感，讓他這會兒整個人都是飄着的，不踏實。
他忍耐了半天，才道：「溫遠輝的事情我跟您道個歉，還有我媽幾次跟您吵架，我也在這裡跟您道個歉。
我來就是為了跟您表達我的態度的，我媽同意離婚，跟我無關。
我自己沒有半點離婚的想法。」
蔣英芝冷眼看着他。
他不想離婚有什麼用，阮星瑤已經心寒了，再和好，那也是有縫的玻璃了，不堪一擊的很。
顧成澤沒有在蔣英芝那裡待多久，就被她趕出來了。
離開的時候，回了家，一晚沒睡，他累的很。
躺到床上的時候，幾乎就立刻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夢裡阮星瑤當著他的面，撕掉了結婚證，笑着對他說：「顧成澤，我自由了，怎麼辦，我還是沒有辦法愛你。
我忘不掉徐斯言，我好像這一輩子，註定要耽誤在他身上了。」
顧成澤醒過來後，第一反應是去看結婚證。
證件上的阮星瑤，面色寡淡，看不出什麼結婚的喜悅。
顧成澤乍眼看去，也挺冷淡，可是仔細看去，嘴角分明是微微勾起。
他把結婚證放回了抽屜。
顧成澤從噩夢中驚醒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個夢像是在他心裏扎了一根刺，扎得他難受。
阮星瑤說起徐斯言時，叫得那麼親密熟稔。
可是她很少那樣喊他。
顧成澤一個人坐在婚房裡，只覺得這房子大得離譜，阮星瑤不在，這裡突然變得不像家了。
他坐着發了會兒呆，覺得有些餓，翻身起床去了廚房，只不過看見冰箱里的速食，那都不是阮星瑤準備的，他忽然之間就失去了胃口。
顧成澤回到房間以後開始給阮星瑤打電話，那邊依舊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老婆。」
有那麼一瞬，顧成澤以為自己是接通了，忍不住喊出聲。
下一秒，鈴聲卻依舊在響。
四周冷冰冰，他得不到任何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