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總。」今天她大婚，怎麼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給她打電話？
「南特助，有件事情請教你。」方之璇客氣地很。
「您說。」
「本來不好意思問你，不過…」方之璇的語氣忽然有點嬌羞：「你也不是外人…」
她吞吞吐吐的，南初也不知道她問什麼，都停下了擦頭髮的動作。
「方總，有什麼要問的您就說，我知無不言。」
「是這樣。」方之璇壓低聲音：「你知道景淮以前用什麼牌子的嗎？」
南初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那個。」
「哪個？」
「比如，薄款的還是普通款的，水果味的還是沒有香味的？」
這次，南初終於聽懂了。
方之璇說的是套。
這麼私密的問題，她這是炫耀，還是宣示主權？
可能都有。
南初沒有說話，這樣的問題，她沒辦法回答。
她知道方之璇要的不是她的回答。
方之璇好像喝了酒，語氣里都能聽出微醺：「景淮在裏面洗澡，我有點緊張，南特助，你知不知道景淮有沒有什麼方面的癖好或者…不好意思啊南特助，我和景淮是第一次，我們都想把最純潔的留在婚禮這天。」
南初還是沒回答，她發梢上的水一滴一滴滴在了原木色的地板上，很快積了一小灘水。
有點像地板流了眼淚，聚集在一處，變成了一個小水潭。
方之璇語無倫次地說完了，又抱歉地道歉：「不好意思南特助，打擾了。」
她掛掉了電話。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多多少少有點影響南初的心情。
桑景淮結婚，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是假的。
她愣了一會神，頭髮都快乾了。
胡亂吹的半干，她剛爬上床還沒躺下，方之璇的電話又打來了。
她聲音壓的更低，語氣更窘迫慌亂。
「南特助，不好意思再打擾你一下，家裡的套套尺寸好像不合適，你能告訴我景淮的尺寸嗎？」
南初握着電話，一貫好脾氣的她快要翻臉了。
方之璇不是瘋了，也不是不要臉。
她是在挑釁，是在跟南初宣戰。
南初深吸一口氣，還沒說話，忽然門鈴響了。

第84章我都不喜歡用
南初一邊聽電話一邊去開門。
她不知道是誰，以為她剛才叫的客服，剛才洗澡的時候水有點涼，怎麼都調不熱。
現在她都洗完了，人才姍姍來遲。
電話里方之璇仍然在喋喋不休：「南特助，他馬上就要從洗手間里出來了，他好像吃了兩顆藍色的小藥丸，我有點怕…」
方之璇說話的時候，南初打開了房門。
一個黑色的高大的身影從門口閃進來，南初定睛一看才認出是桑景淮。
外面好像落了雨，他身上有濕潤的水汽，連頭髮都是濕的。
南初關上門，電話里的方之璇沒完沒了：「我不跟你說了，南特助，景淮喊我幫他送衣服。」
咔噠一聲，電話終於掛斷了。
桑景淮背對着她把外套脫下來隨意扔在沙發上，頭也不回地問她：「跟誰通電話？」
「方之璇。」南初老實回答。
桑景淮轉過身看着她，南初聳聳肩：「桑先生怎麼會這時候出現在我這裡？」
「那我應該在哪裡？」
「此時，你不該在你們新房的洗手間里嗎，現在，你應該在讓你新婚太太幫你拿睡衣，對了。」南初誠懇地說：「藍色小藥丸最好別多吃。」
桑景淮拿過她的手機看了看，剛好方之璇發了張照片過來。
好幾盒花花綠綠的東西，她誠懇地問南初：「最左邊的那個尺寸可以嗎？」
桑景淮看的很仔細，然後又把手機還給南初：「這些我都不喜歡用。」
「我記得你對牌子不挑。」南初認同他的說法。
「那你跟她說。」
「你今晚怎麼刺激方之璇了，她這麼瘋？」
「她喝多了，吐的一塌糊塗。」桑景淮走進洗手間，關門之前他對南初說：「十分鐘後送睡衣進來。」
「這裡並沒有你的睡衣。」
「我叫了客房服務，他們會送過來。」
洗手間里響起了水聲，南初靠在牆上看着方之璇發來的照片。
忽然，她覺得方之璇有點可憐。
打死她都沒想到，這邊她還在跟自己炫耀，那邊她的新郎已經出現在自己這裡。
就算他們的婚禮是假的，可她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和桑景淮在一起，會不會有點不道德？
客房服務送進來睡衣，她拿給桑景淮。
等他穿好從洗手間里出來，她義正言辭地對他說：「回去吧，如果被桑夫人知道你新婚之夜跑到我這裡來，我的小日子不好過。」
「我再慫，自己的女人總歸能護的好。」他走過來，把南初擁進懷裡。
「折騰了一天，我累了。」他長手長腳地摟住她。
被他圈進懷裡，南初也有點睏倦了，可嘴上不饒人：「你這就是陽奉陰違唄，紙包不住火，桑夫人這麼聰明的人，她很快就會知道，而且方之璇也不會讓事態這樣發展下去…」
「是她先沒有契約精神，」男人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快壓在南初身上了：「是她太貪心，想要不屬於她的東西。」
他已經洗去了酒氣和方之璇的香水味。
頭髮上酒店裡的桂花洗髮水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第85章祭祖
講真，她在某人的新婚之夜和新郎在一起。
想一想就實屬不厚道。
即便是一場交易，但也有點說不過去。
南初推開桑景淮，好言相勸：「桑先生，這個面子您還是要給方小姐的，她答應配合你演戲已經很難得了。」
桑景淮被她弄的興緻全無，半靠在沙發上斜晲她：「南初，你這個女人是沒有嫉妒心？」
「我一個助理，有什麼嫉妒心？」南初笑了：「桑先生真會說笑。」
看着她明艷的小臉，桑景淮也陰森森地笑了。
他半闔着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
南初總不見得把他趕走，再說她也趕不走。
上午五點左右的時候，桑景淮離開了酒店。
她買的是早上八點多的車票，桑景淮走的時候她知道。
她又躺了一會就起身收拾東西回錦城。
方之璇這次把她弄到這裡來就是徒勞。
奈何桑景淮長了腿，除非她打斷桑景淮的腿。
那就看方之璇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回到錦城已經是下午了，她剛把行李放回家，方之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南特助有沒有空現在到我家裡來一下？」
「您家？」
「哦，就是桑家。」
方之璇就像是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現在緊緊箍在她的頭上，時不時地緊一下。
南初無法拒絕，只能立刻趕去桑家，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她在桑家看到了桑景淮的車，想必他早就回來了。
方之璇正在客廳忙碌，一看見南初就笑着迎過來說：「南特助，真是不好意思，你一回來我就把你叫到家裡來了，實在是忙不過來。」
南初發現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已經被方之璇焊在嘴裏了。
「今天是我和景淮結婚第二天，媽說晚上祭祖，還要拜祭一下爸爸。」
方之璇嘴甜，討得桑夫人歡喜。方之璇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她去廚房跟桑家的阿姨準備祭祖的貢品，她不會做飯，只能打下手。
南初在廚房忙了一下午，晚上各種貢品端上供桌，南初以為自己能走了，但方之璇讓她等等祭祖結束，她還有工作給她。
南初就在偏廳的門口等着，桑景淮扶着桑夫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