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關上了，沒有再回。
090司念沒有回時夜舟，只發消息給陳母，說自己明天過去一趟，然後就去洗了澡。
剛脫完衣服，時夜舟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第一遍她沒有接，可那邊很有耐心，一遍接着一遍的打。
司念聽着煩的不行，原本是打算伸手過去掛斷的，但無意間卻按錯成了接通的按鈕。
不接她還能找理由說自己有事，接了再掛斷就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司念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在洗澡，有空再給你打吧。」
時夜舟隨口問：「不高興？」
「我沒什麼可不高興的。」
「可能有，比如我總是忽略你。」
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笑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收不到自己老公禮物的女人確實有那麼點可憐。」
司念不知道他那邊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當然，她確實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那麼在意。
司念再次重複道：「浴缸水放好了。」
意思是他該掛了。
「你泡着，手機放邊上不就行了？」
時夜舟打了個哈欠，說，「昨天一整晚都沒怎麼睡，飛機上也睡不着，困得要命，但等會兒還要加班。」
不是他自己選擇這條去國外的路么，再困再累也只能怪他自己。
司念跨進浴缸，平靜的說：「有了經驗，下回別回來，就不會累了。」
「那不行，我肯定要回來弄你的。」
時夜舟那邊這會兒在吃飯，她聽見他喝湯的聲音。
司念說：「吃飯就吃飯，別打電話了。」
「這會兒不打，就更沒什麼時間了。」
他冷哼了一聲，「等會兒打你又得說你要睡了。」
「你不也經常不回我的消息？」
時夜舟道：「我只要有空，我什麼時候不是第一時間回你消息的？」
有沒有空，還不是他說了算？
司念不理他了，拿平板躺着刷劇，時夜舟也在那邊吃着飯，身邊時不時有人跟他聊着什麼，他流利的用外語跟人家交流，講的東西太專業了，司念有些沒太聽懂。
過了一會兒，他說：「老婆，得去開會了，我先掛了。」
司念淡淡：「嗯。」
「記得把禮物給拆了。」
他悠悠道，「逗你玩的，都是給你的。」
司念沒回話，就算是送給她的，她也沒有心情拆了。
她並不喜歡被人逗着玩。
這一通電話之後，往後兩天司念都沒有跟時夜舟聯繫過。
她替徐斯言做的那份策劃案還有瑕疵，都在他公室里改。
徐斯言真的很拼，時時刻刻都在忙，只有飯點有時間跟她說話。
「工資我會按正常水平打給你。」
徐斯言在吃飯的時候道。
司念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後道：「沒關係，我不算真正有工作經驗，你這也是給我學習的機會，錢不錢的無所謂。」
她看他的眼神看着水瓶，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瓶水是他的，自己的在左手邊放着。
「抱歉。」
司念有點尷尬，「我去重新給你拿一瓶。」
「你的能力去大公司都可以，該給你的還是的給你。」
徐斯言心不在焉的問，「昨天的糖喜不喜歡？」
「挺好吃的，哪兒買的？」
「一個做食品的朋友剛剛研發的，過兩天我再給你帶點。」
徐斯言道。
司念道了聲謝，她吃飽了，準備收拾餐盒，卻見他淡定的喝着被她喝過的那瓶水。
她頓了頓，垂下眼皮，他剛剛一直在說話，大概沒有注意到水的問題。
這會兒提醒，也不太合適。
司念到底是沒有提醒他，最後那瓶水空了，被丟進了垃圾桶。
下午的時候，她跟大夥一起梳理了一下策劃案就走了。
剩下來的人探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帶頭說到了徐斯言單身的事情。
小張頓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說：「司念這出現在辦公室的頻率，你們還不懂嗎？」
「可是蔣小姐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徐總那麼腹黑的一個人，又在國外待了這麼多年，他會在意這個？」
小張聳聳肩，「結婚了又怎麼樣，搶回來就是了。」
眾人無言以對：「徐總的人品……不至於這樣子吧？」
小張道：「有天晚上徐總加班，跟司念通着電話呢，我問他蔣小姐真的不是老闆娘？
徐總說……」「我說，她當然是。」
小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斯言給打斷了，他淡淡的看着他們，補充着小張沒有說完的話。
小張有些尷尬的閉了嘴。
徐斯言沒什麼語氣的道：「時夜舟不會有我喜歡她，也不會有我對她好。
他們以後會離婚的，我追求司念有什麼問題嗎？」
「沒……」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實光看臉，司念和徐總還是相當般配的。
「當時我要答應了司念，就沒有時夜舟什麼事了。」
他留下這句話，進了辦公室。
只剩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司念回到家以後，有一個陌生的女人電話打了進來。
女人一開口就是小陳總，約他見面，大半夜酒店見面那種。
司念淡淡說：「我不是時夜舟。」
「你是她秘書？」
女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問。
「不是。」
「手底下的工作人員？」
女人又問。
司念說：「也不是。」
女人大概想到了什麼，語氣變得沒那麼好，「你是他老婆？」
顧越：你是不是跟時夜舟哥吵架了？
司念沒回，顧越又發：他今天跟我抱怨，說女人莫名其妙。
時夜舟口中的女人，不是司念還能是誰？
徐斯言在一旁看到她變了的臉色，皺眉道：「司念，怎麼了？」
「沒什麼。」
她笑了笑，說，「今天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他說，「我只是真的想對你好。」
司念回到家以後，就找到了那天和時夜舟視頻時，截圖下來的那雙高跟鞋的圖片，給時夜舟發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她手機里就有無數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時夜舟的。
093司念點開微信，微信里也是無數他的消息。
幾十條，也可能一百來條，太多了，她也沒來得及點進去細看，反而把他的微信開成了免打擾模式。
司念知道跟他鬧冷戰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他們又沒有過一輩子的打算，可她就是排斥聽見他的聲音。
時夜舟的「莫名其妙」四個字，給她灌上了一個不講道理的名號，可是她做什麼事都是有理由的，他為什麼不可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司念很清楚的認識到，他們倆的三觀太不相同了，就連短暫的相處也挺累人，不如就當只有在床上時，才會聯繫的夥伴。
她之前不給他發截圖，是因為不打算糾結他出沒出軌，而昨晚發截圖，只不過是在證明自己沒有無理取鬧罷了。
他出沒出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否認怎麼都能找出理由來的。
司念收拾完自己，就照常去了學校。
剛在辦公室坐了沒一會兒，葉晨曦就來找她了，說：「導員老師，我有事找你。」
葉晨曦這學期的課蔣多，除開偶爾送個吃的，司念幾乎很少跟她見面。
司念見到她，臉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幾分笑意。
「我這裡有幾盒糖。」
司念說，「等會兒你拿去給他們分。」
葉晨曦遲疑了片刻，道：「是小陳總聯繫不到你，他讓我來找你的，讓你回電話。」
「我等會兒就聯繫他。」
她笑道。
葉晨曦知道她在敷衍，她肯定沒有聯繫時夜舟的打算，「他說他明天就回來，讓你別生他的氣。」
司念沒做聲。
「看他挺急的，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
葉晨曦委婉道，她想問的，其實是他是不是去找溫湉了。
跟司念一樣，葉晨曦同樣一直覺得，時夜舟遲早是要去找溫湉的。
畢竟現在的溫湉自信大方，誰看了都覺得很有吸引力，時夜舟跟她分的又不是很情願，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時夜舟身邊還沒有司念跟着，一個不小心，就擦槍走火了。
舊情是最難割捨的。
「沒有。」
司念說，「我跟他沒有什麼矛盾，你別擔心，回去好好上課。
哦，對了，周末有沒有空實習？
你要想學東西，我給你推薦我朋友那邊去。」
葉晨曦是個勤奮的孩子，樂於答應：「可以啊，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