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話，劇烈的咳嗽起來，看着自己的身軀越漸透明。
她知道，她會像師父一樣，消散世間。
隱藏在心底的這些話，一開口，就再也停不來。
沈傾看着暗淡的玉佩，知道對面不會有回應，她更無所顧忌。
「慕歸程，我一直知道父親不愛我，所以才把我交給師父照顧，可沒想到他竟會為了羽族的權勢逼我離開你。」
「我為了脫離羽族，把這世之後所有的氣運都給了他們，所以我死後只會魂飛魄散，不入輪迴。」
「我從始至終喜歡的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說道此處，一滴眼淚從她眼中掉落，透過她逐漸透明的手落在玉佩之上。
手中玉佩在此時泛着盈盈的暗光。
沈傾並未發現，她感覺自己的眼前越來越蒼白了，周圍的事物已經快看不清。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慕歸程，你那麼孝順，如果失去母親，該多難過啊，我真的拿了補靈丹給凝玉仙子。這次，我還在蠻荒之地找到了麋鹿獸，並且把它交給了魔族眾人，看着它被拿進魔宮，我才離開。」
不知為何，沈傾這件事沒有說出真相，她怕慕歸程知道後，不會用吧……
「慕歸程，你一定很恨我吧，也好，恨意會一直支持你好好活着。」
「慕歸程，你一定要幸福……」
沈傾的話顛三倒四，想到什麼說什麼，到最後她實在是沒了力氣，一個字也說不出。
玉佩緩緩從她手中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沈傾無力的闔上雙眸，身體星星點點慢慢褪去，最後隨風飄向望凡崖。
而此時，地上玉佩驟亮，劇烈的抖動起來……

第十一章墜入虛無

魔宮。
慕歸程坐在魔宮殿內，聽着下面的魔將彙報魔族之事。
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今天突然感覺有些心緒不寧，像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只是卻又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突然，他耳邊傳來一陣笛音。
他坐在魔椅上面的身軀一愣，這是以前他和沈傾傳音時會出現的聲音。
每次一聽到此音，不管身處何處，做着怎樣棘手的事，他都會舒展眉頭，心情愉悅。
因為下一刻沈傾悅耳的聲音就會在笛音結束之後傳來。
自從他們分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了。
因為兩人之間的傳音通道已經被他關閉。
只是現在為何又會傳來笛音？
他坐在大殿上方，看着下面的魔將暗自思索，他們聽不見笛音，見魔君盯着他們，還以為哪句話觸怒了他，紛紛跪地求饒。
他們魔君不知道怎麼了，最近越發的喜怒難測……
慕歸程沉默不語，下一刻沈傾輕柔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慕歸程，我又來這裡了，周圍一切如舊，只是再也沒有你在身旁，人間景象也顯得不美好了。」
慕歸程一怔，人間景象，她是在望凡崖？
下一刻心裏有些薄怒，難不成她以為他還是之前那個能夠被她隨意矇騙的慕歸程，隨便說兩句話，做些他們之前的事，他就會原諒她嗎？
他周身魔氣翻湧，手指輕掐，想要斷掉傳音。
然而，他驚愕住了。
沈傾的聲音不知為何還繼續在他腦海中響起。
輕柔卻堅定，不管他願不願意繼續聽，那聲音彷彿就生在他腦海中。
他聽見沈傾說從始至終喜歡的只有他一人……
說她就要魂飛魄散，要他好好活着。
還說一定他一定要幸福……
下面跪着的魔將聽上方毫無動靜，偷偷抬起頭看。
只見他們的魔君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平時深邃犀利的眼中充滿可見的恐慌。
手還有一些無法止住的顫抖。
驀然，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瞬間消失在了魔宮內。
慕歸程的身影眨眼間出現在天界。
此時，他用力全身力量飛向望凡崖，臉上血色盡失，額頭上冒着一些虛汗。
周身都是濃厚的魔氣，一些路過的仙娥見此，還以為魔君帶兵攻上了天界……
見此紛紛躲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就這麼任由着慕歸程在天界肆虐！
下一刻，一座巨大的斷崖出現在他眼前。
慕歸程停下腳步看去，周圍仙氣瀰漫，雲繚霧繞，有些看不清。
只是他卻不敢驅散這些遮擋的浮雲，只有些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像是害怕着什麼似的。
斷崖很長，慕歸程卻感覺兩步就走到了頭。
周圍空無一人。
他怔怔的站在崖邊，像是回不過神來。
「沈傾，你在哪裡？你已經把我騙來了，你還不出來嗎？」
他對着懸崖周圍自言自語。
眼睛掃向四周，旁邊的浮雲礙着他。
他直接用寬大的衣袖揮了過去，瞬間，周圍清晰無比。
不遠處幾塊碎玉被丟在地上，再無當初的光芒。
慕歸程手一招，幾塊碎玉向他掌心飛來。
他仔細查看，正是三百年前沈傾給他，卻又被他丟在蠻荒之地的。
手裡緊緊握着玉佩，他看向望凡崖。
眼裡閃過異樣的光芒，下一秒，他直接朝望凡崖跳了下去！

第十二章九天

望凡崖下連接着人間。
不過，從此地跳下凡間的仙魔會被束縛住大部分的力量，到達凡間之後非死即傷。
慕歸程出現在凡間的時候，雖無重傷，卻也受了不少輕傷。
此刻，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