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婉華雙手抓着沈沐澤的衣服，踮着腳輕輕吻上了他的嘴角。
她閉着眼，整張臉漲的通紅。
幾秒後，沈婉華才慢慢離開，緊張地睜開眼，卻發現面前的男人站直的跟個木樁一樣。
她抿唇低下頭，感覺整張臉都在冒熱氣：「你發什麼呆啊？」
聽見她的聲音，沈沐澤回過神。
看着眼前嬌俏羞澀的女孩，他眼神微微一沉，猛地伸手將她拉入懷裡。
她瞪大了雙眼，驚呼淹沒在他深情的吻中。
沈沐澤的吻還是很生澀，但男人在這種事上似乎總是無師自通的，不過一會兒，她就被他唇間的柔情繞的暈頭轉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婉華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沈沐澤才放開她，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我完蛋了。」沈沐澤沒頭腦地說了句。
她還有些懵：「什麼？」
「我發現我實在離不開你了。」
明明是這樣甜蜜的話，沈沐澤卻說的很正經，好像面臨的真是什麼大事。
沈婉華眼神溫柔：「沒人讓你離開。」
沈沐澤克制着繼續下去的衝動，自顧自說：「剛剛我感覺心裏有很多花開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就像連續破了幾百個大案子那種開心。」
聽到這個比喻，沈婉華噗嗤一笑，王浩他們要是看見這樣的沈沐澤，不知道不會回把下巴笑掉。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啊。」她環住沈沐澤的腰，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
沈沐澤輕輕嗯了一聲：「一直在一起。」
「那你要記得，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你可以受傷，但不能死。」沈婉華收緊了手臂。
沈沐澤嘴角微揚：「以前我不怕死，現在有了你……我的確有點慫了。」
「……你這話要是阿姨聽了，她會罵你。」
「不會，她巴不得有人讓我怕死。」
「……」
白駒過隙，轉眼一年過去。
沈婉華跟沈沐澤在建軍節領了證，到了國慶兩人才辦了酒席。
來人除了兩家的親戚，就是沈婉華較好的同學和沈沐澤的同事。
他們站在酒樓門口，笑臉相迎來參加婚宴的賓客。
抬眼間，沈婉華看見不遠處樹下一個軍綠色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仔細一看，好像是陸振國。
自打兩人那次在供銷社門口說完話後，整整一年都沒再見過面了。
他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太好，一雙幽深的眼睛像是晗帶着一輩子的眷戀和遺憾。
「看什麼呢？」身邊的沈沐澤輕聲問。
沈婉華看了他一眼，又往陸振國那邊看，卻發現人不見了。
「……我好像看見陸政委了。」她微微蹙眉。
沈沐澤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看見一片空蕩。
沈婉華搖頭呢喃：「大概是我看錯人了。」
天氣晴朗，樹影斑駁。
聽着身後喜慶的鞭炮聲，陸振國渾渾噩噩地邁着步子向前，彷彿是在徹底走出了沈婉華的生活。
這一整年，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挨過去的。
沈婉華不知道，他經常偷偷去看她。
而這一年，他見到了她從沒有過的笑容，那樣的明媚幸福，卻不屬於自己。
陸振國停下腳，滿是血絲的雙眼漫起挫敗和低迷。
「原來沒有我的生活，你能活的那麼好……」
第41章
陸振國失魂落魄回到辦公室，通訊員急匆匆拿來葯，又倒了水：「政委，您燒還沒退，趕緊把葯吃了吧……」
然而陸振國卻搖搖頭：「放着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通訊員欲言又止，見他又擺擺手，才放下藥和水，敬了禮轉身出去。
看着桌上的葯，陸振國似乎已經感受不到心臟的跳動。
也許從沈婉華告訴他她已經愛上別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死了。
他麻木地伏在桌上，逐漸模糊的意識像只大手，把他扯進深淵。
「振國？振國！你快醒醒啊！」
好吵……
「振國！你都昏迷四天了，你趕緊醒醒啊……」
這個聲音是……媽？
陸振國奮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大片白牆，還有正在滴藥水的黃膠管。
見他醒了，陸母喜極而泣：「你可算醒了……」
陸振國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怎麼會在這兒？」
「你高燒引起肺炎，昏迷了整整四天呢！」
陸母倒了杯水，對他的態度似是軟和了下來，但還是夾雜着恨鐵不成鋼：「聽通訊員同志說你是因為淋着雨回去才發燒……人都已經沒了，你才知道痛。」
聽了這話，陸振國愣了：「什麼沒了？」
陸母面色微變：「難不成你連腦子都燒壞了？今天正好是婉華的頭七。」
一句話像是雷在陸振國耳畔震響。
沈婉華的頭七？她不是跟沈沐澤結婚了嗎！？
他眼神顫了顫，強忍着渾身的無力坐起身，猛地拔掉了針頭。
手背傳來的疼痛提醒着他，這不是夢。
可那一年又是什麼？
他親眼看到活生生的沈婉華，她有父母，上了大學，甚至愛上了別人，成了別人的妻子……
陸母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你這是幹什麼？」
她叫來護士重新給他紮上針。
而陸振國就像被抽離了靈魂，整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陸母雖然因為沈婉華的事兒對他心存芥蒂，但終歸是自己兒子，還是不免擔心起來：「振國？你到底怎麼了？」
過了很久，陸振國的眼神才重新有了光。
他僵硬轉頭看着母親，嚅動着乾裂的嘴唇：「媽，我真的錯了……」
陸母愣了愣，好像是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一下就紅了眼：「你現在知道錯了，都晚了。」
「是，已經晚了。」
「我不該自以為是的介入婉華的生活，我讓她消磨了對婚姻所有的信心，我讓她受了太多委屈，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陸振國低下頭，顫抖的雙手抱着頭，像是一個懺悔的罪人。
聽着這些話，陸母落下了淚，卻說不出話。
原本沉寂的病房，回蕩着男人沙啞的嗚咽。
陸振國不顧醫生的勸阻硬是出了院，他沒有回軍區，而是去了墓園。
天空飄着細雨，他站在一座新墓碑前，緩緩蹲下，將懷中的花輕輕放下。
碑上照片里的沈婉華笑的依舊那樣明媚鮮活。
陸振國揚起嘴角，慘淡一笑：「我知道，你大概是不願意見到但我的，但我還是自私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