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變換了會兒後，環顧四周：「都跪下！」

　　「張少？！」

　　「您讓我們給他下跪，這——」

　　四周瞬間嘩然，大家都是混道上的，給別人下跪以後還混不混了？

　　可張飛航卻很堅決，再次厲喝：「跪下！不然，就滾，再也別來見我！」

　　這下，沒誰敢應聲了。

　　這年頭治安嚴了，混混早就不像世紀初那樣吃得開了，還是得靠張家養。

　　黃豹第一個低頭，咬牙噗通跪在了地上。

　　有了帶頭的，四周很快就齊刷刷跪倒了一大片。

　　雨中，這些混混圍繞着沐小心，如同朝拜皇帝的臣民。偶有路過的人，看着這一幕心裏全是驚駭。

　　張飛航再次低頭，咬牙問：「沐小姐，這樣，您滿意了嗎？」

　　沐小心已經徹底慌了，茫然地搖頭：「我……」

　　話沒說完，楊重又接上話茬了：「把一群狗腿子推出來抵罪，算什麼？」

　　「你！」

　　張飛航猛地抬頭，眼角抽搐着看了眼楊重後，屈膝，跪地，然後一雙眸子像是要噴出怒火那樣，抬手，朝着自己的臉：啪！

　　啪！

　　啪！

　　一巴掌，又一巴掌。

　　四周，寂靜到像是能聽見每一滴雨落地的聲音。

　　沒有人的嘴巴，還是閉着的。

　　都長大，痴傻般看着張飛航。

　　瘋了。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幾巴掌下去，張飛航的臉上已經浮腫出了巴掌印，他的語氣，卻比之前更加平靜：「現在，您能原諒我了嗎？」

　　「滿意、滿意！」

　　沐小心的聲音，在發顫，哪還敢說不滿意，用力點頭。

　　「那就好。」

　　張飛航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起身：「既然沐小姐滿意了，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著，他轉身上車。

　　他的褲腿上，沾滿了泥水。

　　身上，也淋到濕透，讓人愈發感受到，他的瘋狂。

　　而在張飛航上車關上車門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滿臉猙獰的一踩油門，引擎咆哮的同時，他心裏也在怒吼：沐小心！沐小心！

　　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他絕對、絕對要報今天的恥辱！

　　「張家是靠不上了，那個老不死的只想頤養天年，一點都不想冒險。」

　　張飛航咬牙嘟囔道：「不過，張家惹不起的，陸家就未必惹不起！」

　　張飛航今天真的是想來道歉的，他也不想違逆爺爺的意思。

　　可，楊重的一再逼迫，讓他受到奇恥大辱後，他真受不了了。

　　他的自尊心，已經被碾壓成了渣。

　　他必須要報仇！

　　哪怕對方背後有高人，他也要拉上陸家，碰一碰。

　　張家在中原市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但也只有區區二十年的輝煌。

　　畢竟張百威是七十年代才創業的。

　　不過張百威成功之後，為了提升身價，卻很聰明地選擇攀附權貴，和中原市巨頭陸家，聯姻了。

　　張飛航的母親陸琴，就是陸家人。

　　陸家，比張家底蘊更雄厚，除了在商場，官場關係也四通八達。

　　是真真正正的地頭蛇。

　　張飛航開車疾馳在風雨中，回家後剛推開家門，就沖母親重重跪了下去：「媽，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