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再看着蕭戾時忍不住咬着唇。

這個人明明之前還想要她的命，惡劣至極的戲耍她，逼得她狼狽至極。

如今卻又教她應對沈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督主為什麼幫我？」

頓了頓，雲舒似想起什麼，「你先前說你犯了不少人的利益，想是跟他們有仇，這些人里是不是也有沈家？」

蕭戾見她防備，忍不住笑了聲：「別多想，本督若要誰的命，還犯不着借你個小孩兒的手。」

當年的事情是隱秘，牽扯到太多的人命，叫她知道不是好事，他於是換了個說法。

「你脖子上戴的那塊玉，是我母親姊姊留下的遺物，她於我有再造之恩。」

「這玉是她心愛之物，本有陰陽兩截，她將其中一截給了我母親，另外半截給了她摯交好友。」

他伸手從自己懷中取出那半塊龍紋佩來，展開放在掌心。

沈雲舒驚訝地瞪大了眼，下意識伸手摸着已經掛回了她脖子上的那半塊斷玉。

這玉是她從小戴到大的，她自然是記得，原以為不過是殘缺的斷玉，沒想到居然還有另外一半，而且這一半還在蕭戾手中。

「幼時薛姨常與我說起她那位好友有個女兒，還說若是見了，你該喚我一聲阿兄，讓我護着你，所以你不必怕我。」

阿兄？

腦海里如雷劈中，沈雲舒猛地僵住。

她見識過蕭戾冷戾無情，自然也知道他因這斷玉突如其來的讓步。

只因為她與他口中那位「薛姨」有關，他就能教她如何對付沈家，替她出頭。

那如果這玉在沈姝蘭手上呢？

沈雲舒眼前發黑費力垂着眼眸，才不至於當場失態。

上一世她被人送回沈家，醒來時已經換掉了衣裳，這玉也不知所蹤。

沈瑾修他們只說那農戶送她回來時就不見此物，她也只當是遺失在了山裡。

她毀容斷腿後，沈姝蘭曾有近一年時間都對她伏低做小，沈家也從未有人提及過蕭戾，可後來突然有一天，她就認了蕭戾當義兄。

沈雲舒顫聲道：「如果沒有這玉，督主可會認人當妹妹？」

「本督又不是閑得慌。」

沒事沒幹的，認什麼妹妹？

蕭戾話落，不知又怎麼嚇到了小孩兒，見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他瞬間頭疼。

「怎麼又哭了？」

小時候還能拎着小孩兒舉高了哄上一哄，如今……

他長身而起，衣擺掠動間走到了床榻之前，頂着那張能嚇哭了小孩兒的俊臉，伸着大手拍了拍她腦袋，「不哭了，我替你宰了沈家的人。」

沈雲舒怒從心頭起，一巴掌打掉頭上的爪子：「誰要你幫！！」

混賬玩意。

「……」

蕭戾被打的一愣，瞧着瞪圓了眼炸毛的小孩兒。

沈雲舒又氣又恨又害怕，壓着自己剛才膽大包天的手，

「我要去鋮王府…」

或是想起蕭戾說的那句「阿兄」，又壯了壯膽子聲音大了些，

「現在就去！！」

……

滄浪瞧見督主抱着沈小娘子出來，那狐毛大氅遮住她嬌小身形，等一進馬車，沈小娘子就一個骨碌滾進了角落裡。

那馬不停蹄又慫又菜的樣子，讓滄浪嘴角抖了抖撲哧了聲，縉雲也是忍俊不禁。

沈雲舒沒受傷的半邊臉漲得通紅。

蕭戾見她自暴自棄地縮在角落裡也是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剛才還張牙舞爪，這會兒倒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