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神洲異事錄] - 第四章、輕舟離岸(2)

是他有一晚趁着五堂主酒醉從五堂主身上捎來的,他讓我帶在身上以備萬一。他說我在五堂主那裡若實在混不下去,還是可以回去找他。所幸這半年來,我在五堂主那裡做事一向加倍小心,對五堂主身邊的人也是從不去招惹,那方銘博雖然為人刻薄,倒也一直未曾為難於我,這瓶解藥我也從未用過,不想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汪猛思忖了片刻,說道:

「這麼說來,你們這位五堂主不簡單啊,他先是派人在知府內堂行刺於我,見行刺失敗,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反手將那知府洪文堂用飛刀毒殺,然後再嫁禍於我,令官軍將我當作謀害朝廷命官的孽賊當堂擒殺,好落個死無對證。好計策啊好計策!好一個『魔心佛面』方銘博,『佛面』我未曾眼見,『魔心』我汪某人今日算是領教了。」

徐無病問道:「那汪大哥後來怎樣?腿上這刀傷又是怎麼來的?」

汪猛搖頭嘆道:「哎!別提了!我被這杭州軍營里的官軍重重圍困,幸得擒住了帶頭的將軍才僥倖得以逃脫,不想躍上房梁時還是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兒。嘿嘿!方銘博啊方銘博,我汪猛恩仇必報,今日這『飛刀』所賜,來日必加倍奉還!」

汪猛又問道:

「對了,我今日在杭州城外的運河之上,殺了一個販運私鹽的頭目,洪文堂說他是什麼大堂主,叫方樹龍?」

徐無病:「對,他就是我們分水堂大堂主,此人不學無術、武功平平,為人卻是囂張跋扈的很。」

汪猛:「這麼說,那知府洪文堂早就被分水堂給收買了?」

徐無病:「正是,這幾年,分水堂孝敬知府衙門的銀子,少說也有個十萬兩吧。而且,洪文堂的女婿就是五堂主方銘博,那知府衙門裡的捕快,有一半都是方家的眼線。」

汪猛:「哈哈哈!好一個狗官!濫施**、貪贓枉法,實在是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但我料他做夢也想不到,最後竟是死在自己寶貝女婿的手中。」

徐無病:「不知汪大哥接下來作何打算?」

汪猛:「不瞞兄弟說,我乃朝廷五品命官,此次奉皇命到江南辦差,不想今日碰到這檔子棘手的買賣,也怪我託大,這次竟然沒帶一個隨從。如今這杭州城裡知府衙門、步軍營、分水堂沆瀣一氣,必欲置我於死地,此刻定然城門封鎖、全城大搜。哎!我這正經的朝廷欽差,當下也是無計可施啊!」

徐無病:「不妨!汪大哥,現在的情勢,越早出城越好!汪大哥若信得過我,讓小弟來幫你出城。」

……

二人計議已定,便由那無病推了一輛二輪木車,裏面堆了幾個麻袋,上面再覆以干稻草,讓汪猛鑽進麻袋躲在車中,趁夜就往杭州北門而去。

一路之上倒也並未遇險,雖不斷有衙役和兵丁巡查,但衙役大多認得是徐無病,打了個招呼就讓他走了。直至到了北門,守城的校尉聽說運的是鹽,拿起長槍就要往麻袋裡戳,幸虧無病及時拉住了校尉,拿出了兜里的一塊分水堂的令牌並一兩碎銀:「官爺,咱分水堂的鹽粒金貴,戳破流失了可惜,到我們方老太爺那也不好交代,這些許銀兩就請弟兄們喝茶」云云,無病少不得陪笑連連。那校尉一看有銀子,再加這分水堂的金漆令牌不假,當下也沒多想,哈哈一笑,便即放行。

是夜正是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無病藉著滿地的銀白月光,找到了城北一處偏僻的碼頭。無病與汪猛急急躍上了一隻小船。無病劃開長楫,盪起雙槳,那一葉輕舟,便分水離岸,沿着京杭大運河,向北迎風而去。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