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詭咽人》[食詭咽人] - 3.心中惡鬼(2)

的府邸,朱紅的大門上掛着金漆刻畫的饕府門匾,門前是兩座張牙舞爪的石獅。
」王姨!郎主回來了,快些去準備吃食!「
隨行的夥計用力拍打朱紅的大門,大聲叫道。
「饕老闆,既然人已經安全送到了,那我此行的任務也算結束了。」
老陳跳下馬車,佝僂的腰背瞬間挺直了,身上腐朽的老人氣也消失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偽裝成馬夫的鏢師。
「莫急,這些天也麻煩閣下舟車勞頓了,賞臉在寒舍吃個飯,稍微歇息休整一下。」
饕老闆從馬車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遞給他,笑着對他做出邀請。
老陳掂量了一下袋子,感受那實打實的分量,頓時眉開眼笑。
「饕老闆盛情難卻,那陳某也不推辭了。」
進入府邸後,稍作休整,丫鬟僕人便把飯送了上來。
鮮嫩的蛋羹,焦香流油的羊腿還有煎餅卷大蔥。
雲清吃的滿嘴流油,粘稠的湯汁掛在他的指縫掌間,鮮嫩的羊腿撒上細鹽,香的讓他險些咬掉舌頭,濃厚的汁液順着他的胳膊肘滑滴在腿上。
」這是老爺從哪兒收留的乞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一個雍容華貴的美婦人慢慢走到饕老闆身旁,看着他糟糕的吃相,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
「慢些吃,還有呢。估計是從小乞討,沒有識字讀書,不懂得那些繁複的禮儀。」
饕老闆向婦人解釋道,他看着雲清心裏卻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如果阿子沒丟,差不多也該這麼大了吧!」
想到這裡,饕老闆忍不住淚眼婆娑。夫人看着饕郎的模樣也是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拿起手絹為他輕輕揩去眼淚。
「阿子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也是遇見了饕郎這樣的好人。」
「嗨…」
饕老闆長嘆一口氣,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聽着饕老闆的哀嘆,美婦人心裏也不是滋味,看着瘦弱的雲清心裏也是泛起了一絲憐憫之心,旋即支使僕人給每個人都上了一小碗龍眼。
七八顆龍眼擺放在精緻的青花瓷碗里,在這寒冷的冬天,這幾顆鮮靈的龍眼也是彌足珍貴。
明明是在南方長大,這龍眼小時不知吃了多少,可此刻依舊勾出了雲清的饞蟲。
剝開龍眼的表皮,晶瑩的果肉像是透亮的白玉石,讓人不忍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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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自己的教養,他將吃完的果核整齊的擺放在青花瓷碗里。
「吃飽了吧?」
雲清手心裏還握着一顆啃了一半的龍眼,聽到這話趕忙抬起頭。
饕老闆看着拘謹的他露出一副和藹的笑。
「多謝救命之恩!」
雲清掌抱拳,感激的向他說道。
「阿郎何方人士?何以至此?」
饕老闆聽着雲清說話的語氣感覺他不像是一般的乞索兒,於是疑惑的開口問道。
「我是…」
雲清張口正要回答,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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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窗外晨曦瑩瑩,冷清的日光透過門縫間隙斜斜打在雲清的臉上,也打在嘴角那抹刺眼的褐紅色上。
此時他手裡握着的哪裡還是一顆果核,那是一顆白中泛黃的碎齒!
「發生了什麼?」
他機械低下頭,獃滯的目光僵硬地看向那具殘破的屍體。
屍體頭顱里紅白的漿糊不知所蹤,六七顆碎齒整齊的碼放在那個頭顱的大洞里。與之相反的屍體胳膊處,那裡被撕扯的鮮血淋漓,凌亂的齒痕散亂在肌肉纖維上,不遠處還有人皮裹着的髮絲。
「不對!」
雲清喃喃道:
「不是這樣子的!錯了!都錯了!」
可口中的血腥味告訴他,這一切都真實發生了。
雙目通紅的他馬上就要失去了理智,他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吃人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二十多年建立的基本道德觀和世界觀被擊垮了。
他瘋狂地扣着自己的嗓子,感覺要把喉結摳出來一般。
「嘔!」
雲清劇烈的嘔吐,可最後也只是嘔出一些酸水。
發現吐不出來後他幾欲癲狂,忽然他瞪大了雙眼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
「既然吐不出來,那就挖出來!挖出來我就沒吃!」
雲清狠辣的神色像是想將人剮骨剖心,他四下掃視尋找鋒利的玻璃碎片。
他瘋了一般環顧四周,看見一節斷裂粗壯的臂骨,鋒利的末端正是剖胃取食的趁手貨。
雲清踉蹌着趴在地上連砸帶扯的把臂骨撕下來,然後猛地撕開自己的衣服,滿臉瘋狂的他正要用臂骨刮入腹部時,一個猙獰的刺青暴露出來。
那是一個羊首人身的怪物,腹部的人臉此刻掛着詭異的笑,它雙眼上翻,目不轉睛的盯着雲清,其中嘲諷意味十足。
「這是什麼鬼東西!」
雲清高舉着骨刺,舉棋不定的看着腹部的刺青。經過這個變故,他也冷靜了下來。
「這是?那塊石頭!」
「就是這個鬼東西把我變成這樣的!?」
他一下就串聯了其中的關鍵點。
「難不成這些個東西會讓人陷入幻境,然後操控人的身體去進行食人的勾當?」
想到這裡雲清忍不住打個寒顫,他死死的盯着腹部詭異的花紋。
隨後他從地面上翻找到一塊玻璃碎片,然後狠辣的刮擦腹部那副詭異的花紋,雖然疼痛難忍,但是為了去除這噁心的詭紋,雲清依舊下了死手。
凹凸不平的玻璃碎片,上面兒還有欲斷未斷的碎碴子,摩擦後深深扎在他腹部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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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的冷汗直流,但是看着血肉模糊的腹部也是長抒一口氣。
可正在雲清以為自己擺脫了那副詭紋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腹部的皮膚迅速結痂脫落癒合,而那詭紋依舊栩栩如生的刻在他皮膚上。
「啊?!」
雲清看着這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不敢置信地撫摸着癒合的新皮,微微的刺痛感告訴他,自己並沒有在做夢。
他拿着玻璃碎片,顫抖的在自己食指上割了一個小口,那個小口轉瞬便癒合如初了,甚至沒有留下一個淺淺的疤痕。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受傷的小指,不敢把指托摘下來,彷彿不摘下它,他的那根手指依然是受傷的狀態,他就還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像彪叔那樣的怪物。
「阿郎?阿郎!」
一聲問詢讓雲清打了一個寒戰!頓時,他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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