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顧遇白》[時淺顧遇白] - 第6章

「唐家本來想拿錢息事寧人,不過阿姨不肯。」蕭洛羽一邊坐下一邊解釋道。
聞言,時淺苦笑道:「她當然不肯。」
她知道,與沈母而言,錢從來沒有體面重要。
不然她怎麼會花那麼多錢去栽培她。
時淺嘆了口氣:「或許再過幾天,記者就該找上我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蕭洛羽看了眼電視,道,「你還得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醫院裏,那些記者不敢隨便來。」
時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蕭洛羽站起身,俯身將她耳尖上的花放正,溫聲道:「我先去處理點事兒,晚點過來。」
時淺還沒來得及避開,他的手已經收回去了。
看着蕭洛羽的背影,她緊抿着唇,蹙起的眉下眼中滿是掙扎。
將病房門輕輕關上後,蕭洛羽打了個電話後便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從窗內向外看去,一片雪白,只有花壇的空隙里透出了幾許綠意。
幾分鐘後,秘書孟林凡走了過來。
「總裁,有什麼事嗎?」他問道。
蕭洛羽將兩個分別裝有頭髮的密封袋遞給他:「去做個親子鑒定。」
聞言,孟林凡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他沒有多說,接了過來:「是。」
說完,又問:「那總裁,還有其他的事嗎?」
蕭洛羽搖搖頭。
孟林凡也就準備走了,不過才一轉身,又被叫住了。
「這事保密,另外……」蕭洛羽擰眉思索了幾秒,繼續道,「把最近和唐氏合作的所有項目資料整理出來放在我辦公室,我明天要看。」
「好。」孟林凡應聲後離開。
唐家。
看到新聞的唐父怒氣沖沖地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砸。
「你看看,你讓我怎麼說你好?」他看着一旁咬牙切齒的唐薇,氣急敗壞地指責,「現在你們的事兒都鬧成這樣了,你讓我怎麼抬得起頭來?」
「你也別說她了。」唐母沒好氣地說道,「時淺她們鐵了心要把事情鬧大,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唐薇氣紅了眼,她倏然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
她不管那些記者怎麼胡說八道,她必須要知道顧遇白還會不會和她結婚。
「薇薇!你去哪兒?」唐母站起身,問了一句。
而唐薇沒有回答,徑直出了門。
將車子一路開到琴灣別墅,她下了車走了進去。
開門的是保姆,她一臉詫異:「唐小姐?」
這個稱呼似乎讓唐薇有些不太滿意,她冷下了臉:「言書呢?」
「先生還沒回來。」保姆回道。
聞言,唐薇直接走了進去,坐到沙發上後拿出手機又打了幾個電話。
仍舊是無法接通。
她目光微獰,賭氣般地將手機扔到一邊,環臂翹着二郎腿緊繃著臉。
保姆只能關上門,給她倒了杯熱水去忙廚房忙活了。
忽然,樓上「嘭」的一聲輕響,讓唐薇嚇了一跳。
她看向樓梯,眼眸暗了下去。
她站了起來,朝樓上走過,果不其然,看見了許書然坐在走道里,手裡還拿着一個玩偶。
許書然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唐薇。
那雙和時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眼睛讓唐薇心底泛起濃濃的厭惡。
她緊了緊拳頭,慢慢地朝他走去。

第二十二章餛飩

許氏大廈。
天已經漸黑,雪卻越下越大。
顧遇白坐在辦公室中,略帶一絲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叩叩叩——」
「進來。」
文驍走了進來:「總裁,您找我?」
顧遇白睜開眼,眼尾還留着幾許落寞:「時淺……怎麼樣了?」
文驍快速的過濾掉腦海中時淺和蕭洛羽的相處,回道:「沈小姐恢復的很好,現在留院觀察,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聞言,顧遇白眉頭一擰:「蕭洛羽晚上也在醫院?」
凌厲的語氣讓文驍背脊不由發涼,他扶了扶眼鏡,眼神閃躲地別出兩個字:「偶爾……」
僅僅「偶爾」兩個字就讓顧遇白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冷凝的臉猶如寒冰,緊抿的唇線微動着。
本就因為沈母咄咄逼人而煩躁的心好像又被破了一層熱油,燃起了灼痛的怒火。
文驍沉默地站在一旁。
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遇白繃著的臉上掠過些許煩躁,伸手將手機拿了起來。
「喂。」
「先生,書然他……」
「哐嚓——!」
保姆的話還沒說完,一陣破碎的聲音打斷了她。
顧遇白一愣:「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我剛把飯做好,結果他都掀倒了。」保姆語氣里滿是着急。
「……我馬上回去。」
醫院,VIP病房。
時淺倚靠着枕頭,看着手裡已經蔫了的小蒼蘭發了愣。
她微紅的眼中流露出點點失落。
從她醒過來,沈母一次也沒來看過她,而顧遇白也沒有再來過。
她酸楚地笑了笑,只有滿心的苦澀感。
兩個都是她在乎的人,可也僅僅是她自己在乎而已……
「在想什麼?」
時淺聞聲抬起頭,見蕭洛羽拿着一個保溫盒走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蕭洛羽也沒繼續問,將保溫盒放桌上打開後遞給她:「嘗嘗。」
鮮香的味道四散開來,勾起了時淺沉寂了好幾天的食慾。
她一看,居然是餛飩。
「你買的?」時淺忍不住問道。
蕭洛羽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我做的。」
聞言,時淺眼中滿是詫異。
她實在想像不到一個企業總裁在廚房裡包餛飩煮餛飩的畫面。
看時淺不可置信的表情,蕭洛羽緩緩道:「放心,我對我的手藝很自信。」
「我,我只是沒想到……」時淺訕訕一笑,「謝謝。」
說完,她舀了個小餛飩送進嘴裏。
或許是有些燙,她微張着嘴吸着氣,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咀嚼幾番,她眸光一亮:「好吃。」
聽到這樣的肯定,蕭洛羽眼中多了些許笑意:「喜歡的話我明天再給你做。」
時淺拿着勺子的手一僵,心好像又被某些情緒包圍了。
「噠」的一聲,一滴眼淚落進了漂浮着幾片蔥花的湯內。
她慌忙扭過頭去,竭力將淚水逼了回去。
「怎麼了?」蕭洛羽蹙眉,伸手抽了張紙巾想要幫她擦掉眼淚。
時淺放下保溫盒,用手背抹了下眼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哭了,只是覺得有一瞬間她心裏所有的委屈都好像膨脹了,壓得她難受。
看到眼前白色的紙巾,時淺接過,含淚笑道:「你一定偷加胡椒粉了。」
蕭洛羽一愣,似認真又似玩笑一般道:「我光明正大地加了真情。」

一句話讓時淺怔住了。
蕭洛羽性子清冷,卻比顧遇白多了分柔和。
他從不掩飾對她的感情,也從未乾涉她的感情。
「嘉禾。」蕭洛羽望着她,語氣誠懇,「你不必把我對你的感情視為負擔,我一直都希望你是自由的。」
時淺眼睫一顫:「我……」
「有些人你一輩子都放不下的。」蕭洛羽握了握她的手,「但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了自我,知道嗎?」
短短几句話讓時淺才止住的眼淚又簌簌落下。
她恍然驚覺,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從小就過着被沈母束縛的生活。
她唯一的勇敢倔強就是和顧遇白結婚。
但那難能可貴的反抗也最終消亡在孩子夭折中。
離婚後,她徹底的淪陷在痛苦的泥潭裡,無法自拔。
或許她的自我早在遇到顧遇白時就迷失了……
時淺看着蕭洛羽,淚眼婆娑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蕭洛羽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她點點頭,彎起嘴角吃了口餛飩。
另一邊,顧遇白才一回進家門就見滿屋的狼藉。
沙發靠墊沒有一個在沙發上,遍地都是杯子和碗的碎片,餐桌上和地板上是已經涼掉飯菜。
整個客廳像是垃圾站一樣雜亂。
顧遇白黑着臉看向一旁掃地的保姆:「書然呢?」
保姆看了眼樓上:「在房間里呢。」
「到底怎麼了?」
許書然向來安靜,只是有時候會有些小脾氣,但是從來沒有這樣亂砸東西的時候。
「我也不清楚,我把飯菜才端上桌,他突然就……」
顧遇白見保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腿朝樓上走去。
許書然房門虛掩着,低低的抽泣聲從裡頭傳了出來。
而這聲音讓顧遇白心不由一疼,怒火消去了一大半。
他擰着眉,推門而入。
依舊是只亮着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許書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聳一聳的。
「書然。」顧遇白輕喚了一聲。
許書然抬起頭,眼中滿是晶瑩的淚水。
在看到顧遇白的那一刻,他忽然尖聲叫了句:「騙子!」
儘管他口齒有些不清,但顧遇白還是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是什麼。
他一愣,臉色越漸陰翳:「你說什麼?」
此刻他心底滿是疑惑,是什麼讓許書然情緒波動這麼大,還罵他是騙子。
「媽媽……」許書然斷斷續續地說著,「沒,沒有死。」
聞言,顧遇白心一震。
早在許書然五歲時,他就問過自己媽媽在哪兒。
那時他正看到時淺奪冠的新聞,她笑得很燦爛,卻讓他失望。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讓許書然對「死」產生了好奇。
直到七歲時,他才明白死是什麼,因此本就話少的他乾脆不說話了。
「是誰告訴你的?」
顧遇白蹲下身,忍着心裏的愧意和疼痛問道。
許書然不僅沒有回答,還扭過了身子,不願與他正視。
這樣的反應讓顧遇白額上青筋一跳:「你連爸爸的話也不聽了嗎?」
「騙子!」
這一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