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好難》[世子好難] - 第3章 帝辛會妲己(2)

相寺門口,公主抓着白子羽的衣袖,笑得燦爛。玉衡也算是個清秀佳人,在他的面前卻黯然失色。白子羽一襲白衣長身玉立,他面上帶了三分蒼白,雖俊美卻不陰柔,更顯得清雅出塵。

當燕瀛澤見到白子羽的那一剎那,他突然開始相信宿命這個東西了。

兩人隔着寶相寺的十八級御階,白衣翩飛,紫袂輕揚,一白一紫,遙遙相望。

那一瞬,風靜雲寂。

「殿下,世子。」白子羽含笑輕聲招呼。太子走下台階,看向身後的燕瀛澤,「你們認識么?」

認識,如何能不認識,自己如發神經般的找了半個月的人,可不就是白子羽。真是造化弄人,尋來尋去,原來那人就在自己身邊,還是那個入殿不稱臣的高高在上的國師。燕瀛澤心裏憤憤。

原來讓自己被公然否決的人是他?倒也不至於難受,若是他么,若是他,自己輸也就輸了。

燕瀛澤第一次認輸認得如此乾脆。在心裏偷偷的想着李玉衡倒還真是有些眼光。隨即心想,如此出塵之人,若得之定金屋藏之,這個小刁蠻鬼可配不上他。

白子羽看向太子與燕瀛澤,正準備答話,卻聽燕瀛澤說道:「我們豈止是認識,是摯交多年啊,你說是吧?國師?」

白子羽淡淡看了燕瀛澤一眼,不承認亦不否認。

李玉宵興奮道,「太好了,父皇早就告訴我,國師是國之棟樑後輩翹楚,要玉宵多向國師學習呢。我還想着給你們引見,卻原來你們竟然是舊識。」

"此地人多眼雜,眾位若不嫌棄,去寒舍小坐片刻吧?」白子羽眼尾掃過四周好奇打量着他們的人出口相邀。

白子羽的住處就在寶相寺前不過一里的路程。燕瀛澤這半個月不知從門口過了幾遭,竟是從沒有想過他就在這門裡。

突然大街上人仰馬嘶,鬧聲一片,這動靜可比燕瀛澤燕小世子出街熱鬧的多了。一大隊人馬就這麼橫衝直撞地在大街策馬狂奔。

「這是誰的兵啊?如此無法無天,鬧市縱馬,若是傷到行人可怎麼辦?」玉衡皺着眉生氣。

燕瀛澤弔兒郎當退着走:「還能有誰,你的安王叔啊。你看那前面的,不是他家的侍衛長李義卻是誰?」

「唉,王叔此舉甚是不妥,手下侍衛怎可以不加約束呢?」李玉宵嘆氣。

他話音剛落,只見那為首侍衛的坐騎突然毫無徵兆的墜地不起。馬背上的人也因此直甩了出去,看樣子傷得不輕。後面的坐騎卻並沒有因前面那匹而受驚傷到行人,好個有驚無險。

白子羽住的地方甚是清幽,一方小院,推門滿眼皆是梅花。角落裡斜着幾根翠竹,在寒冬的陽光下,幾縷梅香,一叢修竹,更襯出其清雅出塵。檐下一隻海東青正悠然的在陽光下梳着羽毛。院門關閉,便隔了一世喧囂。

「公子回來了?」身背長劍的男孩歡聲迎出來,看見白子羽身後眾人愣了一愣。

「白泉,煮茶迎客。」

那喚作白泉的男孩朝眾人見了一禮轉身下去備茶去了。

眾人落座,玉衡公主還在為剛才侍衛縱馬之舉感概:「這些人也太猖狂了。不過幸好老天開眼,狠狠的收拾了他們一下。」天真浪漫的公主,心中有最直接的善惡觀念。

「世上還是好人多,既然有惡人,就肯定有人懲惡揚善。你說對吧?國師大人?」燕瀛澤問白子羽,白子羽但笑不語。

別人沒有看見,可是燕瀛澤卻剛好看見,馬兒倒地之前,白子羽的手中閃過了一縷銀芒。

安王是恆帝的親弟弟,名李丹國。因着當初恆帝奪位,政權不穩,四方覬覦。多有賴於這位皇弟的扶持。隨着後來兵力權勢越來越大,到如今,竟然隱隱有威脅恆帝龍椅之勢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王叔手裡的兵權,我們都明白。」太子道:「一個國家重要的就是兵力,有兵力就有實力,而安叔現在兵力威望兩樣都有。幸虧,還有燕王爺……還有驍風騎……」

燕瀛澤折了枝梅花輕嗅,活生生一採花賊,「現在北有狄國,南有赤黍國,西面還有羌國。燕老頭跟安王手裡的軍隊就是國之基石,如今國家未穩,只怕到了江山永固,便是……」

「世子,請喝茶,上好的雨前龍井。」白子羽遞給燕瀛澤一杯茶,打斷了他剩下的話頭。

燕瀛澤接過茶若有所思看向白子羽,後者已經轉身坐下與太子論茶去了。只是在與太子談話的空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這位傳說中風流浪蕩,放浪形骸的世子殿下幾眼。

燕瀛澤捧着茶杯輕笑,這種……被截話的感覺,竟然還不錯。

告別時,公主拉着白子羽道:「你要常常進宮去才好,父皇……很是希望你常進宮的。我……我也是。」說罷一臉嬌羞的奔出門去。十五歲的少女眼裡是滿滿的明媚與希冀,太子告辭跟出。

燕瀛澤似笑非笑看着白子羽:「國師魅力不小,這眼高於頂的刁蠻公主都對你青眼有加。確然,聞國師才情,乃當世姜尚,可,觀國師容貌,分明是再世妲己啊。」

其實燕瀛澤挺希望看到白子羽發怒的樣子的,卻不料他笑得雲淡風輕,面容依舊,轉身對燕瀛澤說:「青史要人垂,罵名亦要人背,無妨無妨。只是反觀世子殿下之容貌,乃當世衛玠,聞世子殿下之形狀,分明是再世劉驁。」

燕瀛澤不以為恥,抱拳道:「多謝國師,我還是叫你子羽吧,呃,多謝子羽誇獎。不過子羽你說錯了,本世子不是劉驁,而是,帝辛。哈哈哈。」

帝辛,妲己……

看着燕瀛澤弔兒郎當離去的背影,白子羽臉上的顏色甚是好看。

燕瀛澤不知道,當他弔兒郎當的走出白子羽的梅苑的時候,街頭轉角的太子殿下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可這樣的日子,瀛澤你還能過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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