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好難》[世子好難] - 第5章 有美人兮

大豐北塞有座重城,名叫厙水城,厙水城依着祁峰山與厙水河,憑着這山與河的天險,將北狄國隔在了山水之外,扼住了豐國的咽喉要道。

此刻的厙水城外,卻是一番驚心動魄的景象。北狄幾十萬鐵騎厲兵秣馬,囤在厙水河畔,鐘鼓齊鳴,這是要進攻的前兆。

七天前的夜晚,厙水城的守城士兵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漫天箭雨,喊殺震天。赫然是北狄士兵在攻城。他們是何時渡過厙水河的,探子事先沒有收到任何一點消息。北狄兵馬就這樣攻了厙水城將士一個措手不及。幸好城牆堅固,士兵平日訓練有素,才不致讓狄國偷襲成功。

此後的六天,狄軍每日猛攻不休,鐵騎如鐵桶般把厙水城三面圍住,而城內只有十萬守城將士。八百里加急送出的戰報也還沒有結果,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救援的大軍。

城中守將齊飛虎立在城頭望着遠處的戰火濃煙吞了口唾沫,抹了把臉上粘膩的灰塵罵了一聲娘,副將岑年達與軍師沈昀來到了城頭。三人在陰雲密布的蒼穹下,望着北狄的兵馬。沉寂了那麼多年的北狄國,居然會在年關趁機攻城。這個年註定不是個平安的年哪。

……

且說邊疆吃緊,鄴城卻依舊歌舞昇平。

京城目前談論的最多的消息是瀟湘樓里來了一位新花魁,她漂亮嫵媚,美麗動人,嗓音如金玉般。舞蹈更是優美,可是最好的卻不是歌舞,是洞簫,放眼京城,無人可及。剛到瀟湘樓三天,就掛了頭牌,對面春風樓里的小鳳仙瞬時就被人們忘到九霄雲外了。想要一親芳澤的人都快從瀟湘樓排到聽濤崖了,卻不見任何一人受到青睞。

冬日裏難得的陽光,燕瀛澤躺在香妃椅上遮着眼睛曬太陽,小泥巴正在賣力地給他捏腿,他懶洋洋問棒槌:「聽說瀟湘樓來了位美人?叫什麼名字啊?」

「靈兒。」棒槌言簡意賅。

「哦,靈兒,好名字,一聽便覺得鍾靈毓秀,我是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小泥巴抬眼望天,她沒有告訴世子殿下,最近大家談論的除了靈兒,還有一件事就是燕家祖先顯靈了。世子回來一個來月兒,居然沒有天天醉倒春風樓,這實在是大豐的一大奇事。

確實,他是沒有往春風樓跑,因為他沒有時間,他最近在忙別的,忙什麼?忙着纏着國師。

這件事情還要從自從那次與太子去過白子羽的梅苑後說起。

那之後的一天,燕瀛澤又一次在春風樓喝得酩酊大醉,終於在四更天的時候,燕瀛澤喝夠了美酒也看夠了美人,一搖三晃地出了春風樓。

黎明前的黑暗如一口鍋般扣得蒼穹如墨,燕瀛澤一步三晃的朝着王府走去,不知何時背後已經綴了幾條黑影。燕瀛澤鳳眸眯了一下似乎渾然不覺,繼續搖搖晃晃不辨方向地朝前走。

他踉踉蹌蹌的終於走到了一條陰森暗黑的巷子里,靠着牆喘了口氣打了個酒嗝嗤笑道:「跟了這麼久,出來吧,速戰速決,小爺還要回家睡覺呢。」

身後的一眾黑影毫不猶豫地沖了出來,一時刀光劍影好不熱鬧。燕瀛澤雙眸微眯,腳下虛浮東搖西盪的仿若一個醉鬼,一眾黑影倒是一時半刻拿他沒辦法。

約莫着轉了小半個時辰,燕瀛澤頓住了腳步欺身奪了一把劍,好歹的意思意思了幾下,硬撐着沒被傷到。眼看着黎明前的黑暗就要被萬丈霞光所替代,燕瀛澤挑了挑眉沉聲道:「這麼些年了,招式也沒個創新,你們的主子要你們何用。」

燕瀛澤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站直了身體,長劍過處撒開了一捧鮮血。

然後回身時便看到了白子羽踏着萬丈霞光飛身而下,於是,燕瀛澤修長的身形佝僂了起來,又開始搖搖欲墜。

白子羽本是到西山練琴去的,卻在巷口聽到了打鬥聲。他從屋脊上飛身而下的時候,正好看到燕瀛澤持劍逆光而立,俊美的側臉上染了一抹鮮血。

一眾黑影在白子羽飛身而下的時候便扶起傷者做了鳥獸散。燕瀛澤丟了手中的長劍朝着白子羽嘿嘿笑了一聲喚了一聲子羽,然後對着一眾黑影離開的方向咕噥了一聲,便靠着牆坐了下去垂了頭。

白子羽以為燕瀛澤受了傷,半拖半拉的把他扶回了梅苑,等到替他擦乾淨了面上的血跡,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受傷。再聞了聞他身上濃烈的酒氣,白子羽徹底無語了,敢情這尊大佛是喝醉了。

等到燕瀛澤睡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地之後便一口一個救命恩人一口一個救命恩人地叫。自此以後燕瀛澤便搖身一變成了梅苑常客,每天都有一大半的時間在梅苑度過,吃茶喝酒隨意地比自己家還隨意,只差沒有帶上鋪蓋卷與棒槌小泥巴直接住過去了。

燕瀛澤自認為他與白子羽的交情該是一日千里,那這十幾日下來,也該飆升到萬里了吧。

可每次只要燕瀛澤一出現,心情本來非常好的白子羽,總會被他氣得內傷,這半個來月,白子羽已經覺得自己的忍耐性被燕瀛澤蹂躪得在逐步的加強。如果再如此發展的話,估計真的可以立一個忍者神龜的牌匾了。連那隻海東青小黑,只要聽到燕瀛澤的聲音,都會發出不滿地叫聲。

所以,白子羽時常想,自己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應該就是在那條陰暗的小巷子里撿了一隻醉貓回來,還是一隻打不得罵不過的無臉貓。

燕瀛澤摸着無須的下巴沉思了一會兒道:「棒槌,你說,子羽喜不喜歡美人?」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棒槌搖頭表示不知。小泥巴嘆氣,心中替那個清雅溫潤的國師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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