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好難》[世子好難] - 第9章 亂世殺(2)

,聽濤崖的風很大,捲起兩人的衣袂如飛。燕瀛澤看了看並肩而立的白子羽一眼,感覺緣分真是奇妙,二人不過是相識短短一個多月而已,竟然像多年的至交老友。他暗搓搓壞想着,若是他能命長些,未曾被鎖在這樊籠中,定要纏着白子羽一輩子才成。

靜立良久,白子羽取下負於身後的琴緩緩坐在崖邊巨石上:「要聽琴么?」

「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自是要聽的。」某人一貫的痞子表情又上來了。

琴聲飄渺而起,燕瀛澤閉目細聽,是上次在崖邊見到白子羽時他彈的那一曲,低沉嗚咽復轉金戈鐵馬,傾天覆地。

良久,琴聲寂滅,白子羽抬頭:「你聽到了什麼?」

「幾多離人淚,一曲亂世殺。」燕瀛澤睜開眼睛。

白子羽問:「那,該如何終結?」

「以殺止殺,不破不立。以今日的血腥奠定明日的安穩。」燕瀛澤挑着眉頭答得鄭重。繼而又道 :「其實亂世不過是權力的犧牲品,若沒有權力,若沒有貪慾,何來亂世之說?」

「人生在世,有幾人能真正做到無欲無求?文人寒窗十載盼望金榜高中,將士奮勇當先為金殿封侯,武者苦練數年為名動江湖,百姓奔波終日為求溫飽,就算是佛祖一心求渡眾生,亦可算是心有所欲,只不過每個人所欲之事各不相同罷了。」

「那你,在宮中做了個掛名國師,所求為何?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貪念朝入省暮登台之人。」

燕瀛澤斜睨着白子羽,眼含笑意。

「你怎的就知道我不慕名利?或許,我是天下間最慕權勢之人呢?」白子羽問。

燕瀛澤揉了揉頭髮,貌似這個問題確實挺不好回答。

頓了頓還是道:「子羽,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是要告訴我,燕老頭的職責便是保衛百姓安寧,讓我不必介懷。我只是氣李焱收了驍風騎,那是燕老頭的左膀右臂。」

「你明白就好,再說,王爺本就是將才,有沒有驍風騎,他依舊是平南王。」

「哦。」

「我竟不知,世子奏得一手好簫。」白子羽撫着七絕琴,想起了那日在瀟湘樓中燕瀛澤的簫聲,順便轉移了這個沉重的話題。

燕瀛澤伸出手指挑了一下琴弦,散亂的琴音融入了松濤中:「本世子紈絝風流,我總要會個討好美人的招數不是,否則豈不是污了這風流二字?」

白子羽翻過七絕琴,輕拍了琴座一下,底下彈出一方暗格,他自暗格中抽出了一支碧綠晶瑩的玉簫遞到燕瀛澤面前,「寶劍贈英雄。」

燕瀛澤接過了碧玉簫打量了一眼就知道此物不是凡品,通體翠綠,瑩潤溫暖,如一泓春水般。

「子羽這莫不是要送我定情信物不成?那本世子可得好好參詳一番,什麼時候挑個黃道吉日把你給娶過門去。」燕瀛澤不怕死的精神又一次發揮的淋漓致盡。白子羽直接選擇不聞,這個人就會順桿爬,若是接着和他說下去,指不定他這狗嘴裏吐出什麼東西來。

燕瀛澤執簫而立,風揚起他紫色的衣袂,俊美無儔。簫聲緩緩而起,是一首《鳳求凰》,卻沒有給人一種兒女情長的感覺,相反讓人覺得是求到知音的欣喜。是完全不同於高山流水的另一種相知相惜之感。

一曲罷,白子羽讚賞的點頭:「果真是簫韶九成,一曲妙音呢,只不過可惜的是這裡沒有紅顏,似乎是白白浪費了世子殿下你的《鳳求凰》呢。」

玉簫在他手裡優雅的轉了個圈,朝着白子羽笑道:「有知音兮,見之不忘,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誰告訴你鳳求凰一定是求紅顏的?我偏要求知音。這是我送給你的。」

白子羽點頭輕笑:「還真是異於常人,想法都獨樹一幟。」

下山的路上,城外的流民三三兩兩的散到路旁,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天道不公萬物為芻狗。

燕瀛澤盯着那些流民看了許久,眉頭挑起又放下,轉而嘴角輕勾,一絲邪笑掛在了嘴邊,白子羽知道他每次有這個表情定然是心中又想到了什麼損招,只是不知道這次倒霉的又是哪個了。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