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蘇先生，您是怎麼知道老郎中是陳春生的外公的？」小安口裡叼着個白苕嚷了一路，「春生的爹叫陳決明，也是個郎中，這要是不說，誰能想到老郎中不是他爹？哎呀，我都快被自己弄亂了……」他習慣性地搔搔腦袋。

在前面帶路的村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回頭看看牽着自家丫頭不緊不慢往上爬的蘇天佑，也想聽聽他的回答。

小丫頭早上一睜眼就粘在他身邊，他上哪兒她就跟在哪兒。吃過早飯之後，他們說要去春生家看看，她也堅決要跟着。春生家住得高，一路往半山腰上爬，村正怕蘇天佑帶着小丫太累贅，原打算自己抱着她上山，誰知小丫怎麼說也不肯聽，就是死死攥着蘇天佑的衣角不鬆手。「不妨事。」蘇天佑對頗為尷尬的村正搖了搖頭，然後他彎下身去小丫說：「咱們一起走，你來給我帶路，好不好？」小丫大喜，漲紅了臉拚命點頭，眼睛裏閃着興奮的光。

蘇天佑放慢了腳步配合小丫，小丫一路上牽着蘇天佑奮力走出了風一般的步伐，他們兩個人的組合跟在里正和小安後面，並沒有落後很多。

「不，我並不知道。」蘇天佑手上略微使了點力將小丫提了提，讓她借力攀上一大步石階。「我只是有幾個疑問，猜測了一下。」

「猜測？那是怎麼猜到的？」小安疑惑地問，他毫不掩飾自己對蘇天佑的敬佩之情。

「春生的爹叫陳決明，娘叫陳竹苓，這兩個名字都取自藥名。本地既不產決明子，也不出產竹苓，不是郎中很難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蘇天佑略停頓了一下，回頭望了望山下的陳家村，此時陽光已穿透了所有陰霾，整個村子都被陽光普照，變得明快起來。

「陳決明，陳竹苓，雖然陳家村家家戶戶都姓陳，但本地風俗向來都是同姓不婚。你再聽族長對這兩人的稱呼，明顯跟春生娘更熟悉一些。不過，這些都不作準，就是猜了一猜，恰好猜到了而已。」

村正在前面支着耳朵聽了一路，儘管蘇天佑說得輕描淡寫，村正心裏還是十分佩服，不得不說，這位大人的腦子是真好使啊。

「大人，到了——」原來一路向上的石階突然轉了個彎，順着彎轉過去，兩間屋子出現在眼前，屋子前面圍了一圈籬笆，村正指了一指，那便是陳春生家。

「這離村兒里也太遠了吧！」小安往下望望，感嘆了一聲。

村正搓了搓手，「誰說不是呢？這些年春生娘一個人在這兒拉扯他成人，可不容易。村裡人也勸過她搬下去住，她不肯。春生說，他娘怕搬走了，他爹回來了找不着家。唉——」

籬笆圍着的小院打掃得乾乾淨淨，兩間屋子的屋檐下面都堆着砍好的柴，整整齊齊碼到整面牆那麼高。屋子門口放着兩把椅子，乍一看去，像是屋裡有人的樣子。蘇天佑從身後一把將累得氣喘吁吁，滿臉通紅的小丫舉個半高又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