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停頓一下，才繼續說道:「老師想着，我們教室在四樓嘛，爬爬樓梯對身體有好處，所以沒坐電梯，直接走樓梯上來。但是在上樓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同學們今天下課的時候最好不要走東邊的樓梯了。」

聽老師這麼說，有同學在底下開玩笑猜測楊老師是不是走一節樓梯就要休息一分鐘才會遲到這麼久，也有人說老師在樓梯間迷路了。各種玩笑話一時間充斥着整間教室，楊老師強調了兩次紀律才壓下來。

夏茗下意識猜測楊老師是不是也遭遇了和昨天一樣的怪事，這麼想的也並不只她一個，307的宿舍群里，熊萌萌也發出了同樣的猜測。

小熊萌萌:你們說，楊老師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熊萌萌酷愛靈異恐怖題材，從小說電影到遊戲漫畫，一邊叫着害怕一邊把沾邊的東西看了個遍。平時遇到這種事，她也習慣性地會往不科學的方向推測，但現在她再提出這種猜想，反而讓夏茗覺得猜中了真相。

不過群里還是有人堅守唯物主義。鐘意回復說覺得不太可能，權菲語也提出了樓梯在維修的可能性。於是愛看熱鬧的熊萌萌便提議下課大家一起去東邊的樓梯看看。

夏茗:好，那就先去看看吧。

夏茗的回復給了熊萌萌最大的支持，其他兩人即便是懶得活動，也勉強同意下來。

熬過漫長的一個半小時，終於聽到下課鈴響起。趁着楊老師還在收拾書本，熊萌萌拉着三人沖向東邊樓梯。其他教室的學生也陸續走出，走廊上都是人，電梯載客量有限，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選擇走樓梯下去。

四人走到東邊樓梯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往樓下走了。熊萌萌左看右看也沒覺得哪裡奇怪，權菲語和夏茗同樣，看着一波又一波學生向樓下走去，什麼都沒發生。

「這裡好像沒什麼事啊……」熊萌萌的語氣好像有些失落，「走吧，我們也下去。」

熊萌萌剛邁開腳步就被鐘意拉住:「等等……」她帶着熊萌萌後退兩步，站到牆邊避開人群。

「怎麼了？」夏茗注意到鐘意的臉色不太好，便擋在她面前，不讓別的學生撞到她。

「我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鐘意聲音比以往更輕，「就是看着別人下樓的時候，感覺有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權菲語不明白鐘意具體指什麼，她同樣去看那些順着樓梯盤旋而下的學生們，但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嗯……就是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走這邊了。我感覺不太好。」鐘意閉了閉眼，向權菲語背後看過去。幾人耽誤了一兩分鐘，學生們竟已經走得差不多，只剩下零散幾個人還在樓梯上。

鐘意緩了一口氣，指着樓梯的扶手道:「你們看到那個扶手了嗎？我剛剛覺得它像漩渦一樣。把所有人都吸進去了。」

「我們坐電梯下樓。」夏茗立刻做出決定。她知道有些人天生敏感，對那些無法被直接觀測的東西有着可怕的直覺。鐘意一直都是宿舍里心思最細膩的一個，擅長感知別人的情緒，還曾經有過撞到不幹凈東西的經歷。現在鐘意覺得樓梯不對勁，那十有八九這裡真的有問題。

熊萌萌看著鐘意臉色逐漸蒼白，便扶着她的胳膊:「好，那我們就坐電梯。」

四人慢慢走到電梯口，又等電梯送了兩輪才坐上。狹小的電梯內有股汗臭味，但鐘意卻慢慢恢復過來，等四人徹底離開綜合樓的時候，鐘意頭暈的癥狀便消失了。

「……不會……真有什麼事吧？」熊萌萌被鐘意的反應嚇到，說話都結巴了一下。

夏茗回頭看了一眼綜合樓，迎着日光，她眯起眼睛看到四樓玻璃旁似乎飄着一個人影。

那是無茗。它友好地對夏茗揮了揮手，繼續待在四樓的位置。

「是真的有事。」夏茗肯定道。

「什麼？」熊萌萌一時沒能接受，權菲語也懵懵地看着夏茗。

「剛剛那個樓梯，和昨天掉下鳥的草坪一樣，都發生了奇怪的事，」夏茗回答，「那是夢。」

「夢？」

夏茗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鳥的屍體之所以會消失，就是因為它們都是假的，都是夢裡的東西。所以當真的鳥屍被發現，夢境消失之後，假的鳥屍也就不存在了。」

「東側的樓梯應該也是一個夢，楊老師在夢裡被困了將近半小時。」

夏茗看着三人:「不管你們是不是相信，目前看來，我們的學校已經被夢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