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的鑄鐵》[天上飛的鑄鐵] - 第1章 大理寺就是你的家(2)

踏破了門檻。
「讓我瞧瞧,哎呀,真白啊!」
「這臉蛋,好親!」
「寺丞大人,這娃該不會是你偷偷和醉煙樓的姑娘生的吧!」
「去去,寺丞大人祖祖輩輩黑得跟包黑炭似的,怎能生出這麼好看的閨女?」
大理寺誰人不知,寺丞從未娶妻,好的就是煙花巷那一口。
只是這姑娘,明眸大眼的,奶膘子嫩嫩的,看着就忍不住rua一rua。
成日里呼風喚雨,刀劍不離手的大老爺們兒們,一個個笑開了花。
而被圍觀的許多多,早已在廣傾安和蒼塵的照料下。
換了新衣裳,粉衣裳,藍馬褂,柔軟如絲的頭髮梳成倆小鬏,各自掛了個金鈴鐺。
她身上的凍瘡已經痊癒,捧着湯婆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對這些人充滿了新奇。
「該哪哪去!
我這小破屋不大,被你們帶進來一股子汗臭味!」
廣傾安不留情面地攆人。
打開窗戶通風,又讓蒼塵折了些臘梅插在花瓶里。
為了起帶頭作用,他黑着臉道,「都去議事堂,若是晚了,小心朱大人罰各位俸祿!」
人,果然是散了。
他們怕的不是廣傾安,而是大理寺卿—朱敬宴。
那可是個雷厲風行的狠岔子!
臨走前,廣傾安拍了拍許多多腦袋瓜,「多多,你別亂跑,叔叔很快回。」
蒼塵怕許多多餓,就在她身旁塞了個小蘋果。
兩人一前一後,戀戀不捨地離開,許多多一言不發,眼睛錚亮錚亮的。
廣叔叔,蒼叔叔……可是她的娘親,永遠埋葬在白雪皚皚的天地里了。
有限的記憶里,娘親帶着她東躲西藏,討別人不要的衣裳,住馬廄,躲豬圈,甚至跟狗搶過食。
娘親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她,以至於,死去時,瘦成了皮包骨。
到底是誰要殺了她們娘倆,天大地大,沒有她們一席容生之地!
想着想着,許多多就忍不住掉淚蛋子,她抽抽搭搭的,掏出懷裡的燒餅,咬了一個小缺口。
好些天了,燒餅已經餿了,吞下肚,好像吃了一口沙子。
她抬起爪子,胡亂地揉了揉濕潤的眼,兩隻纖細的手臂抓着椅子扶手,摸索下地。
兩寸長的繡花鞋,綴着一顆飽滿的珍珠。
邁着碎步,她走到門口,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拉開門扉。
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探出,只見庭院中一棵光禿禿的樹,雪地上烙下凌亂的腳印,了無人影。
她要離開,這些壞蛋們,是來抓娘的!
她要為娘親找到罪魁禍首!
小奶包鼓起了臉頰,目光中無比堅決。
大理寺上空又飄起了細若粉面的雪絨,小奶娃頭上染了一層。
這裡太大了,白牆灰瓦瀝青的樑柱,走來走去,入眼都一個樣。
偌大的檯面,雪掃到了兩邊,她轉了一圈,望向了背後的宏偉建築。
那裡有一扇,好大好大的門,門上的銅扣,有她兩條手臂那麼粗!
是這裡嗎?
許多多遲疑地邁開了腳。
「寺卿大人,喜娘被殺案已斷,這是上呈文書。」
「寧德竊取官銀之案,主犯已抓捕歸案,他嘴硬得很,問不出個子丑寅某來,拒不交代官銀何在!」
大殿內,大大小小的官員正經八百地彙報着,聲色洪亮如鍾。
從門口延伸的地毯,綉着牡丹花,到了盡頭,是大理石的台階,台階之上是一方寶座。
寶座雙蛇頭,黑沉沉的,坐於那寶座上之人,着着火紅長袍,單手托腮,狹長鳳目,冷然地注視着殿中的一切。
許多多探頭探腦看去,只是遙遙看了那人一眼,小心臟差點蹦出來。
她,她好像見過……追殺娘親的勢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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