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教授呵呵笑着說：「小徐你這個說法有問題。藥理是醫學裏一個非常重要的研究方向，是一門單獨的學問。只要是治病就難免用藥，用藥就涉及到藥理。所有的學醫的人都要上這門課，醫學院還有專門的藥學系。但是，藥理學在臨床上並沒有一個具體的科室，醫院裏有內科、外科，但沒有藥理科。曹教授其實是神經內科的副主任。考慮到你弟弟是搞運動的，用藥需要特別謹慎，所以我們才請他過去幫忙看看。」

「哦，那李教授是哪個科室的啊？」

「老李的情況比較特別。他其實是同濟醫科大學的教授。對了，你應該知道我們醫院其實是附屬於旁邊這所醫科大學的吧？」

「對，我知道。」徐木升聽說過，同濟醫科大學是全國有名的醫科專業大學，而濱江兩所最好的醫院，同濟醫院、協和醫院實際上都是這所大學的附屬醫院。很多學校的教授都在這兩家醫院裏掛職。

「學校對老李很重視，專門為他成了一個運動科學實驗室。他以前也到內科坐診，現在不去了。人家現在可是拿着國家基金搞研究呢。」

「運動科學實驗室，難怪我弟弟會到他那裡體檢。」

「那就對了。他們那邊的檢測水平比醫院還要好一些。我建議你以後也定期去查一下，就是收費比較貴。」

再一次來到住院部13樓11號病房，徐木升看到程璇已經走了，籃球隊主教練周茂正和幾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圍在邵天澤的床邊商量着什麼。眾醫生看到哲教授走進來都客氣地打招呼，看來這位老人的威望真的很高。邵天澤則沖徐木升擠擠眼。

哲教授拉着其中一位四十左右的醫生向徐木升介紹說：「這位就是曹迪教授。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徐木升怕誤會趕緊解釋說：「曹教授好，我是邵天澤的表哥，正好這段時間在哲教授那邊看病，也是擔心天澤的傷才請哲教授過來看看。」

「沒關係，不衝突。」曹迪敞開的白大褂下是考究的西裝，頭髮微卷應該是燙過，整個人看起來挺講究的，但整體氣質上頗有些高冷。

不過在盯着徐木升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忽然問：「你就是那個江北大名偵探吧？」

徐木升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認出來，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說：「那都是電視台為了節目效果瞎掰的，我就跟着打了個醬油，現在已經不參合警方的事情了。」

「是嗎？可惜了。」曹迪淡淡道。

哲教授翻看了邵天澤的病歷又仔細研究過受傷部位的X光片，說：「你這個傷不算重，用點葯休息半個月就能好，但我聽你哥說你明天想帶傷上場，那可能要加重啊。」

旁邊一個高個子醫生，應該是哲教授的學生，附和道：「是的，老師，我也是這個意見，但是患者的態度很堅決。」

周茂教練懇求說：「能不能想點辦法，球隊好不容易殺入CUBA的決賽，對手很強，天澤要是不能上，我們肯定輸。」

哲仁傑作為一名老醫生還是堅持一切以病患的康復為要，不要輕易冒險，特別是年輕人不要仗着自己恢復得快就亂來，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曹迪也同意他的看法，不贊成邵天澤明天出場比賽。

邵天澤躺在床上揮揮手示意大家注意他這個當事人的存在。「曹教授、哲教授，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是球隊的兄弟們拼死拼活打進決賽，哪個身上沒有點傷？我絕對不打退堂鼓，我明天一定要上場。哥，你也幫我說說話啊。」

徐木升苦笑：「我自己都沒好利索，怎麼幫你說話？你還是聽幾位教授的吧。要是落下病根，我可不會照顧一輩子。」

「放心，不勞煩你。我明天說什麼也要報一箭之仇。」

曹迪拿過邵天澤的X光片又看了看，說：「其實也就是軟組織受挫，然後有點炎症。難得年輕人這麼有衝勁。這樣吧，你明天要是非要出場，我賽前幫你打一針封閉先頂一頂。不過你要答應我，一旦感覺到不舒服就要立即下場。」

邵天澤拍着胸脯滿口答應。哲仁傑教授也只能搖搖腦袋囑咐他好自為之。

***

徐木升在醫院裏陪邵天澤吃過午飯，然後網約了一輛車去到城郊的九峰山公墓。

秦江橋在501掃黑風暴以及方陽綁架案的偵破過程中都對紅鬼及其爪牙有所偏袒，雖然他臨死前的舉動為自己贏回了尊重，但法律是嚴謹的，在後續的審判中他依舊被革去一切職務，只能以一介平民的身份下葬在普通公募里。

徐木升在墓園外買了些鮮花錢紙，在秦江橋的墓前點起一堆火，鄭重其事地把韓燁昨天給他的判決書複印件一張一張焚燒成灰。他不是個迷信的人，也知道死後萬事皆空，這麼做其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但對活着的人，比如說若瑩還有他自己，心理上卻是個安慰。

他在焚燒判決書複印件之前拍了照片，甚至已經在微信上找到秦若瑩那熟悉又陌生的頭像，但卻在點擊發送的最後一刻作罷。有些事情太沉重，想想還是由他這個男性角色獨自承擔吧。

【hi，還記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