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蘇拉住他的手，「摸摸我嘛。」
她像只小貓一樣，將腦袋湊近他，求着他摸。
陸綏一臉勉強地揉了幾下她的頭髮，動作談不上溫柔，但塗蘇卻很開心，笑得一臉滿足。
塗蘇：「我乖不乖？」
陸綏冷嗤，「你和這個字有半毛錢關係么？」
塗蘇得寸進尺，在他懷裡打滾，「我肚子餓了，要吃日料，就吃你中午去的那家。」
——十點半左右，日料店已經沒多少客人了。
塗蘇和陸綏選了二樓的包廂，點了一大桌。
她吃得嘴巴鼓鼓的，像個小倉鼠，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了。
陸綏從小便接受餐桌禮儀教育，他周圍的人吃飯都是慢條斯理的，少有像塗蘇這樣的。
陸綏有些嫌棄，卻又想起了她之前說她在福利院吃不上飯的事情。
最後還是把提醒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麼不吃？」
塗蘇吃了大半盤壽司，才想起和陸綏說話。
陸綏：「不餓。」
塗蘇：「那我都吃咯？」
陸綏：「小心消化不良。」
塗蘇喝了一口果汁，八卦地問：「哥哥喜歡吃什麼？」
陸綏沒興趣回答她的問題。
塗蘇：「好吧，喜歡吃我。」
陸綏的眉心跳了一下，「閉嘴。」
——昨天晚上被陸綏折騰得夠嗆，塗蘇早上睡過頭了，上班遲到了一個小時。
她飆車到了公司，停好車就往電梯口那邊走，沒想到又碰上了張靜。
張靜：「姜助，你剛來啊？」
塗蘇：「嗯。」
張靜：「是身體不舒服么？
第一次見你遲到呢。」
塗蘇：「大姨媽，頭疼。」
之後張靜跟着塗蘇進了電梯，塗蘇沒有再和她說話。
她跟張靜不算熟，張靜這兩天頻繁在她面前出現，很難不讓人懷疑。
塗蘇低頭玩着手機，嘴角淡淡勾起。
午休時間，塗蘇又帶着飯盒去了小會議室。
果然，張靜又在門外徘徊，後來鬼鬼祟祟去了洗手間。
塗蘇不動聲色跟上去，將手機調到了錄音模式。
午休期間，這一層的洗手間幾乎沒人，一走進去，就聽到張靜在隔間里打電話。
「我昨天真的聽見裴總讓她下班去辦公室了。」
「好的，詹總，您放心，我會繼續盯着她的。」
塗蘇雙手抱胸，笑得眼睛都彎了。
詹語白果真是開始懷疑她了，竟然在公司安插了眼線通風報信，怎麼，是想玩個捉姦在床么？
午休過後，塗蘇拿着手機去了陸綏的辦公室。
他正在批文件，說好不讓人過來打擾，因此沒給塗蘇什麼好臉色。
塗蘇不介意他的態度，直接找出先前的錄音，按下播放鍵。
安靜的辦公室里清晰地響起了張靜的那幾句話。
陸綏翻看文件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塗蘇。
錄音放完了，塗蘇笑着說：「看來哥哥已經暴露了哦，詹總都已經安排眼線盯着我了呢。」
陸綏：「張靜？」
塗蘇：「我以後要躲着她咯。」
陸綏：「你不用管。」
塗蘇：「好囂張啊，你不怕被她發現么？」
陸綏不置可否。
塗蘇挑眉，「哦~我懂了，哥哥的未婚妻對哥哥痴心一片，就算知道你背着她在外面亂搞，也捨不得和你分手。」
「真是令人感動啊。」
塗蘇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動作矯揉造作，口吻陰陽怪氣。
陸綏：「說完了？
說完就出去。」
塗蘇算是發現了，陸綏好像並不是很怕被詹語白髮現。
結合一下付曉芝說的那些事情，倒也好理解了。
詹語白貼了陸綏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釣上了這個金龜婿，從無父無母的孤兒成了豪門兒媳，裴家還計劃讓她在婚後進入萬華擔任要職。
這比買賣多划算，只要不捍衛她「正室」的位置，她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過去。
——付老爺子壽辰之前，陸綏和詹語白又被靳柔叫回了裴家。
因為付家和裴家的關係，靳柔怕詹語白委屈，因此特別要求陸綏，明天的壽辰一定要帶詹語白參加。
詹語白善解人意地說：「伯母，我還是不去了，別讓陸綏為難。」
靳柔：「你是我們裴家的一份子，自然要過去，禮物我已經替你備好了。」
靳柔又看向陸綏，「明天語白就交給你了，你要敢讓她受委屈，看我怎麼收拾你。」
陸綏沒回答靳柔，看向詹語白，問：「你要去么？」
詹語白：「你要是為難的話……」「有什麼為難的，」靳柔打斷詹語白，「我已經叫人選日子了，這場合你必須去。」
陸綏：「選什麼日子？」
靳柔：「自然是你們訂婚的日子。」
陸綏的眉頭皺得很緊，「我怎麼不知道？」
靳柔：「我這不是在和你說么？
你爺爺找人去挑了，你們不着急結婚，那訂婚儀式總得走一個，不能委屈了語白。」
詹語白用餘光去看陸綏的表情，他面色嚴峻，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詹語白攥緊了手，露出一抹笑，「伯母，我不委屈，陸綏對我很好。」
靳柔：「你呀，就知道替他說話。」
晚上，陸綏和詹語白留在裴家吃飯，席間，靳柔也一直在談兩人訂婚的事情。
陸綏沒有明確表態，他一向話少，大家也都習慣了。
離開裴家，陸綏把詹語白送回了公寓，下車時，詹語白問他：「要上去坐坐么？」
陸綏：「很晚了。」
詹語白的臉瞬間白了，她掐住掌心，費力擠出一抹笑，「那你路上小心，早點睡。」
陸綏：「晚安。」
詹語白蒼白着臉上了樓，走出電梯時，樓道里站定了一個男人，他雙手環胸倚在牆上，看起來已經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