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進化手冊》[王妃進化手冊] - 第七章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2)

道:「這老雍親王可是得了一個好兒子啊。」

太后亦是含了笑,便讓雍親王入了席。

我轉頭看了明昭,只見明昭看着雍親王,眼裡閃着失落,我張了張嘴,轉過了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我又瞧見二阿哥與隨後到來的雍親王不知在說什麼,心裏也落了一絲寂寞,我能跟明昭說什麼呢,什麼都沒辦法說。

皇帝隨後宣了筵席開始,隨着唱禮太監一聲「筵席開始。」傳膳太監宮女魚貫而入,手中端着的皆是山珍海味,瞧着都是讓人眼花繚亂的。

明昭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見了美食,立馬便沒了憂傷,低頭撒歡了吃起來。

「陳姐姐,陳姐姐。」坐在我後面的明昭開始踢我的椅子,我轉了頭看她,她夾了一筷子清炒百合放我唇邊道:「這百合都是清晨摘下的,清炒一番,味道極好,姐姐你吃。」

我笑着看了她,也張口吃下了她喂來的百合,入口卻是一股子清香,倒是沖淡了剛為了敬太后喝下的白酒的味道。

我又往阿哥王爺坐的方向看去,只見到二阿哥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對來往敬酒的人也不推辭,我看着倒有一種要把自己淹死在酒里的趨勢。

我看着他,也知道他肯定是在為督戰的事心煩,喝酒傷身,他這麼個喝法……心裏又出現沒來由的難受,我也不禁端杯灌了自己幾杯酒,然後又瞅着他,他也看了我,看着我略帶醉意的朝我舉杯一笑,仰脖又灌了一杯。

喝完這一杯酒,他把酒杯一放,起身向皇上的位置作揖道:「皇阿瑪,今兒個是老祖宗壽宴,兒臣不才,願擂鼓助興。」

皇上喝了幾杯酒也是興緻也是頗高,瞧了他,高興道:「准!」

二阿哥脫了那身華服,只着了勁裝,場上已經有人備下了戰鼓,他拿起鼓槌便肆意擊打起來,他舞得鼓槌熠熠生風,鼓聲「咚咚」作響,我看着在場上的他,只覺得他好像把所有的憤懣都發泄在了這震天響的鼓聲里,閉了眼,便是感到千軍萬馬從天邊奔襲而來,在這萬馬之前有人策了白馬而來,一張弓箭拿與手中,像極了天神。

我睜開眼,看了皇上一臉讚許,還和身邊的禧嬪娘娘耳語一陣,相視一笑。

「好!」大概是被這鼓聲影響,雍親王竟起身鼓掌稱好。

太后亦是露了讚許之情,忽然對一直在吃東西的四阿哥說道:「小四啊,你二哥擂鼓正好,你且表演射箭吧,我們大清馬上得的天下,騎射絕對不能忘。」

被點到的四阿哥忙咽下了嘴裏的食物,道:「是,皇祖母。」

我一直見他是個小孩子,沒想到他上了台,拿上了一張鐵弓,氣勢立馬便變了,五百米開外已經被宮人擺上了箭靶,四阿哥只看了一眼,便箭離弓弦,向著箭靶而去,他一鼓作氣,又接連幾箭,皆是箭箭中了靶心,最先的一箭已經將靶心洞穿。

大殿一片驚呼,皇上一樣是露了驚訝之色,四阿哥這一下算是一鳴驚人了。皇上有道:「老三呢?你二哥和四弟均有表演,你也且來一個。」

三阿哥聽見皇上點了他,從座位上而起,拿起了一隻笛子,對着皇上作揖,說道:「兒臣遵旨。」

我看見他站到了殿**,但是眉目前卻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就彷彿眼前的熱鬧與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笛子放在了唇邊,只聽得婉轉的笛聲緩緩流淌而出,笛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就彷彿是在講訴一個憂傷的往事,我聽出了那是在暢音閣聽的長相守,我的心子聽了竟抑鬱了不已,眼裡也蒙上了一層水霧。

一曲罷,三阿哥便入了座,一聲不響,場內一片安靜,我抬眼看了四周,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裡,太后皺着眉頭不發一言,雍親王若有所思,而皇上竟是一臉恍忽,似乎悵然若失。

半餉,只見台上的人道:「好,長相守,好啊……老三,賜玉笛一隻。」

玉笛被拿了上來,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玉笛,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的。

三阿哥再次起身道謝,忽然我聽見一陣清脆的掌聲,再一看,禧嬪娘娘笑得嫵媚,道:「三阿哥的笛子真是深得容嬪真傳啊。」說罷,柳眉一抬,一雙媚眼眼波流轉,直往貴妃看去。

太后瞧見她這番輕狂,看了有些氣悶,便道:「哀家有些頭疼,先走了,你們隨意吧。」

皇帝的面色也是帶了一些不悅,但是礙着禧嬪有身子也沒有說什麼。

壽宴的主心骨都走了,這場筵席怕是開不下去了,沒多久筵席便散了,明昭下了筵席便說要去看太后娘娘,我知道她的心思,便在宮門跟她道了別,我一個人走在宮道上,想着三阿哥吹奏完笛子之後眾人的反應,我早些聽說容嬪隆寵不斷,只是不知為何突然暴斃,且宮人對此都是諱莫如深,也許也是因了這層關係,三阿哥也總是帶着憂愁,始終不曾散過。

但容嬪的死,也是不明不白的,在這禁宮中,也何止容嬪是死的不明不白的呢。

想着這些時,我瞧見了前面迴廊上好像躺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許是那個喝醉的宗親在發酒瘋呢,雖然天氣是已經漸漸轉暖,但是大晚上的地上濕氣依舊很重的,想着,我便上了前,還未走近就有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我用絲絹捂了鼻子,走近一看,見是二阿哥,我四下瞧了一下,也沒看見他之前身邊的小太監,但看他一臉醉意迷糊的樣子,我也不禁不起了玩心,上前捏着他的鼻子,道:「起來啦,快起來。」

鼻子捏着難受,二阿哥一下就睜開了眼,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嘴裏嚷嚷着:「誰啊,誰這麼大膽!」

見瞧了是我,才又道:「原來是你這丫頭,真是膽大……」忽然我覺得他握着我的手腕的手忽的加上了力,竟抓得我有些生疼,我剛要叫,只見他又嚷道:「你告訴我,為什麼是他,爺那裡比不上他,軍中歷練的也是爺,爺就是個笑話。」

我看他這樣,瞧着心裏又開始難受,聽他叫的這樣大,怕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連忙從他手裡掙脫出手,拿了絲絹便擋在他嘴邊,還扶他起來道:「二阿哥醉了。」

「醉?」他一聽,更來了勁兒道「我沒醉,爺是千杯不倒,你信不信你扶了爺回去,爺還能再喝。」

根據喝醉的人一般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常識,我只有諾諾的答道:「是是,我信,爺沒醉,沒醉。」

他滿意的笑了,忽然一把摟住我,我嚇了一跳,接着心臟就像快要蹦出了嗓子眼,臉上更是像燒開了一般。

「你這丫頭,性子單純,又笨得很,遲早被人害了也不知道。」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喃喃道,和着酒氣「但你別怕,爺會保護你的。」

他忽然猛地鬆開我,跑到一邊趴在欄杆上吐了起來,我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丟了他,四下看了看,見不遠處來了個小太監,便拜託他去尋了他的隨侍太監,之後用絹子替他擦了擦身上的水漬污穢,輕輕怪道:「真是沒個皇子的樣子。」

小路子很快便來了,向我道了謝,扶着二阿哥便離開了,而我也轉身回了延禧宮。

腦海里還浮現着他的那句「爺會保護你的。」我分不清是酒後胡言亂語還是真心,但是我卻真的很開心,宮裡的一切,漫漫的長夜,好像都因為他這句話,變得不那麼長了。

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我覺得我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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