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愛嚴璟安愛到骨子裡。
上京城裡，都說江家女不配，他執意說要娶我。
後來，他帶兵擒下我江家上下，污我父親有謀逆之心，致江府上下枉死。
我成了王府里圈養的金絲雀。
乖巧，聽話，毫無生息。
他卻日復一日地呢喃，「你同我說說話，好不好？」
1我又夢魘了。
母親在火光中的啜泣，父親自刎以證清白，還有幼年的同胞弟弟趴在濕漉漉的地面哭着喊阿姊。
猛然睜眼，燭光搖曳，窗幔低垂。
恍然，我在攝政王府已經呆了三年。
一眼便看見床邊的嚴璟安，還是那副劍眉星目的樣子，他端了茶碗過來，「喝點葯，御醫說你睡了三日。」
我垂眸，自己爬起來半靠在床邊，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雪天，前些日子嚴璟安同小皇帝還有那些大臣說去狩獵，一去便好久。
我身體不好，一病也就睡了幾天。
丫鬟翠玉端了粥過來，面對着肅殺之氣的攝政王，顫顫巍巍地跪下，「江姑娘的…桂花粥。」
「嗯。」
嚴璟安揮揮手，讓她放在桌上，手上的茶碗遞過來，低聲哄道，「先喝葯，我讓人去取飴糖。」
伴隨着茶碗摔在地上的破碎聲，我別開視線。
空氣安靜了片刻，翠玉識趣拾走碎片，重新去端葯。
餘光里，嚴璟安的手在空中滯了一瞬，然後慢條斯理地掏出帕子，替我擦手上濺到的藥渣。
我抽，但是沒抽動。
他的指尖緊箍着我的手腕，面上卻是閑談隨意，「前兩日，陪皇上去厘山狩獵，碰到了幾處農戶。
「說年前在厘山，見過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像是官家逃出來的。」
我身體狠狠一顫，阿玄，一定是阿玄！
我那個至今下落不明的胞弟。
「那他…」一碗葯端到面前，「先喝葯，我派人去尋。」
2嚴璟安總能找到我的死穴。
譬如三年前，父母枉死，我想跟着去的時候，他說「江家只剩你了，你在，才能證明江家的清白。」
父親做了一輩子的戶部尚書，為百姓謀福祉，到頭來被先皇安了個貪污稅款的罪名。
父親死不瞑目，我更是不甘心。
我花了兩年的時間，搜集證據，殿前控訴。
直到去年，江家沉冤得雪，老皇帝在一道道士大夫的諫言中怒急攻心死在了案前。
我也病了，彷彿是油盡燈枯。
天齊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