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揚長而去。
連綿的炮火在周圍炸開，沈素年直奔司令府。
「司令，事情緊急，我申請調回北城。」
沈素年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卻逐漸堅韌。
「煦川啊，我也知道你為戰事付出了很多，但你也知道，軍令就是軍令。」
黎之佩將軍端坐在皮質沙發上，一身灰色軍裝顯得有些莊重肅穆。
他走上前拍了拍沈素年的肩膀，接著說道：「你看外面現在戰事吃緊，所有人都在申請調回去，我盡量。」
沈素年深深看了黎將軍一眼，他囁嚅了下，才緩緩開口：「多謝。」
幾日後。
拿到了調任令的沈素年，腳步不停地趕上了火車。
剛坐上火車，他緩緩摘下帽子，露出一雙英氣逼人的眼睛。
他從懷裡摸出懷錶，深深凝視了一眼照片，想起在西方求學的他，曾聽聞洋人說，他們信奉上帝的存在。
沈素年摩挲了一會，他此刻希望，溫羽盈能夠沒有事！
北城租界。
紛飛的戰火將天空燒得有些灰濛濛。
周圍的槍炮聲延綿不絕，百姓在租界四處逃竄，哪裡的戰火消停了，他們就往哪裡跑。
許至君拉着溫羽盈的手就往外跑，溫羽盈看着他寬厚的背，欲言又止道：「我已經麻煩你很多了，要是再讓你照顧我，我會良心不安的。」
許至君的腳步不停，可說出的話卻異常讓人安心：「你不用覺得麻煩我，現在外面的戰火不斷，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安心。」
聽着許至君的話，溫羽盈的心中浮過一絲暖意，但想起沈素年，她垂下頭顱，就連眼中都氤氳着霧氣。
外面連綿的槍聲讓她的心中一悸，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還在北城么？
許至君回過頭，看着已經停住了腳步的溫羽盈，他望着她眼底些許流露出的些落寞。
他不由得心中一慌，許家的調查早就出來了，沈素年是因為戰事才不得不離開的！
他的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不！
他絕對不會讓她知道這一切的！
絕對不能！
他抬頭看着外面紛飛的煙霧，他平生第一次希望沈素年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泛起苦澀的笑，就讓他這麼自私這一回吧！
溫羽盈看着某個閃過的人影一愣，她心口一跳，會是沈素年么？
他是來看我的么？
她這麼想着，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個人的身影，連什麼時候鬆開了許至君的手都不知道。
許至君好半天才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只一瞬，他就發現了自己空落落的手！
「煙兒！」
第十一章 什麼時候溫羽盈尋着那個身影追了出去，良久發現不是他。
不是沈素年。
她自嘲一笑，現在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會來呢！
她還在期待些什麼。
她看着周圍瀰漫著的煙霧，陷入了一絲迷茫。
戰，還要打到什麼時候呢？
「你怎麼會在這裡？」
莫柔出聲打斷了溫羽盈的思緒，她的臉上有了些擔憂，但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
溫羽盈回過神來，看着莫柔溫婉的臉，心中有了些許冷意。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是。」
莫柔接觸到了話里的冷淡，她沉默了瞬，轉而揚起一抹笑容：「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怪我嗎？
對不起啦。」
溫羽盈聞言不再開口，任誰都能察覺到冷意。
「這裡不宜久留」兩人沉默了好久，莫柔才再次開口，說完不由分說地拉着溫羽盈的手就走。
溫羽盈掙脫了片刻，看着周圍滾滾硝煙，終是隨她去了。
兩人停住了腳步，溫羽盈抬頭看着那一棟歐式建築，上面用新式牌匾寫着「莫式酒店」。
溫羽盈沉默地任由着莫柔拉着，她看着莫柔自信溫柔的笑容，和他們說著她聽都聽不懂的話語。
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她直到今天，才終於明天她們的不同，才明白她與沈素年的鴻溝。
莫柔回過頭來，看着溫羽盈逐漸蒼白的臉色。
她明白，溫羽盈對沈素年的情意終是磨滅了很多。
兩個人之間橫亘着無盡的沉默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