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白江初國》[聞知白江初國] - 第2章

聞知白僵在原地,狼狽感攀上心。
明明是夫妻,江初國對她還不如陌生人,連睡覺都防着她。
幾番深呼吸,自我安慰。
既然已經重生,她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任性,她要學着做個合格的妻子,要尊重、理解江初國。
一夜未眠。
次日天剛亮,軍號聲遠遠傳來。
聞知白站在書房外,看着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豆腐塊,目光漸黯。
婚後,她從沒在早上見過江初國。
好半天才緩過情緒,她去了闊別已久的文工團,此時舞台上的舞蹈隊正在排練《紅色娘子軍》。
上輩子她腦子拎不清,不僅用錯誤的方式愛着江初國,連工作也被荒廢。
如今重來,她應該積極向上,這才能和他相配。
看着曾經揮灑過汗水的舞台,聞知白激動的心突然忐忑起來,小心上前朝隊長敬了個禮:「隊長,聞知白申請加入排練。」
見是她,隊長表情有些難看,周圍也響起了隊友的嘲諷。
「聞知白你還有臉皮來?上回軍區匯演,你作為領舞,上台前連聲招呼不打就走了,害的咱們在全戰士面前出醜!」
「就是,你有聞司令和江軍長撐腰,捅破天都沒事,卻連累我們受處分,再來幾回,我們身上的軍裝都會因為你被扒下來!」
一字一句刺的聞知白臉色發白,卻又無法反駁。
她正想道歉,卻見江初國跟着其他幾個首長進來,隊長忙要過去,他抬手阻止:「我們只是視察工作,你們繼續排練。」
說話間,視線沒有一秒在她身上停留過。
她攥緊手抑住湧上的落寞,誠懇朝隊長鞠了一躬:「隊長,以前都是我不對,我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缺席排練,會認真練習。」
礙於江初國在場,隊長也不好下她的面子,只說:「那你去第三排吧。」
聽到這話,聞知白淺淺舒了口氣,卻聽身後的隊友陰陽怪氣嘀咕:「就知道在江軍長面前裝腔作勢,有人啊仗着投了個好胎胡作非為,遲早會有報應……」
她面色微僵,也只能當做沒聽見。
換好衣服和鞋,聞知白很快投入排練中,而台下的江初國始終牽着她的心。
每一個動作的轉頭,視線本能般落在他身上,期盼對方能看到自己最美的時刻。
可直到離開,江初國都沒看過她一眼。
失落攀升,包裹着隱隱作痛的心。
天黑後,聞知白最後一個離開文工團,拖着疲倦的身體回了家。
一進門,她閉眼揉着脹痛的頭朝衛生間走,想洗掉身上黏糊糊的汗。
可剛進去,睜眼便看見江初國光着上身在擦頭髮。
昏暗的燈光下,水珠順着腹肌滑入人魚線,皮帶松環着窄而有力的腰,極具力量感的肌肉線條,大大小小的傷疤猙獰中又添了幾分粗獷和野性美。
聞知白臉色一紅,慌的尷尬轉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馬上出去……」
說著,邁開腿就要走。
剛踏出一步,便被一雙鐵臂箍住腰,整個人被輕而易舉托舉起來放在洗手台上。
男人冷峻的臉驟然在眼前放大,幽深的眸子讓她下意識斂住呼吸:「初國……」
「今天聞司令把我叫去,又給我下達了條命令。」
富有磁性的聲音像電流,掃過聞知白緋紅的臉頰:「什麼命令?」
只見江初國俯身貼在她的耳畔,噴洒的灼熱氣息燙的她渾身發顫——
「讓我跟你生個孩子。」
聞知白凝着男人越來越近的俊臉,只覺心快要跳出胸膛。
像被蠱惑般,她情不自禁仰頭迎上去。
就在兩人唇瓣即將相觸時,江初國忽的冷笑一聲:「昨天爬床沒成功,今天就告狀,你就那麼喜歡用權勢壓人?」
話落,聞知白便覺腰間的手用力一收,她踉蹌伏在他的肩上。
江初國低沉的嗓音冷硬如做彙報:「那我就服從命令。」
沒等她反應,身下被侵入的疼痛讓她臉色一白,抓着男人肩頭的指甲深深陷入緊緻的肌肉間。
洗手台中的水蕩漾了一夜。
……
再醒來時,聞知白髮現自己躺在床上,不見江初國的身影。
稍稍一動,酸痛的骨頭就像要散架了似的。
昨晚那不是夢……
但之後幾天,江初國都沒回來了,彷彿他真就是執行完了命令,不再有任何留戀。
不過這一次,聞知白雖然失落,卻沒像上輩子那樣去單位糾纏他,她既然說了要尊重他,就要給他足夠自由的空間。
她也沒閑着,每天努力排練到最後一個離開。
很快,就到了匯演這天。
聞知白早早起床趕去劇團,一路上,腳步輕快了不少,匯演全軍區的人都會去看,她終於能再見到江初國了……
這些天,她很想他。
可剛走到岔路口,卻被沈秀梅帶着她四歲的兒子小傑攔住。
沈秀梅拉着小傑,滿眼歉意:「聞小姐,聽說江大哥因為我一直沒回家,我心裏過意不去,特意做了些菜給你賠罪……」
說著,把手裡的鋁飯盒獻寶似的遞過來:「你是身份高貴的首長孫女,肯定覺悟高,一定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
聽了這話,聞知白臉色微變。
這哪是賠罪,分明是得意炫耀江初國向著外人。
自己如果生氣,恐怕正如了沈秀梅的意。
她冷淡拒絕:「我沒生氣,心意我領了,東西你拿回去吧。」
說完,繞過人就繼續走。
沈秀梅卻拉住她,硬把飯盒塞過去。
聞知白皺眉,正要抽手,飯盒『砰』的掉在地上,裡頭的菜全撒出來,濺在她的鞋子上。
這時,一直躲在沈秀梅身後沒吱聲的小傑忽然衝出來,用力推了她一把!
「壞女人,不准你欺負我媽媽!」
聞知白被推的踉蹌後退,剛站穩,便見一輛軍綠吉普駛來停下。
江初國黑着臉從車上下來:「怎麼回事?」
男人眼裡的冷漠、防備和質疑像把刀橫在聞知白的喉嚨,讓她難以開口。
沈秀梅忙拉過孩子,躲向江初國身後,一臉委屈:「別聽孩子瞎說,我是想給聞小姐送些飯菜賠罪,大概是飯菜不合她口味,她才生氣,」
「不過是我沒拿穩才打翻飯盒,跟她真的沒關係……」
面對母子倆的一唱一和,聞知白只覺荒唐又可笑:「的確是你自己打翻了飯盒,但我沒……」
「夠了。」
江初國漠然打斷,讓沈秀梅和小傑上車,先去劇團。
正值夏日,聞知白卻被這一幕冷的心頭髮顫。
等車開走,才聽江初國涼薄開口:「如果你只是在我面前裝大度,那就別白費力氣了。」
他轉過身,警告在冰冷的眸子間驟起:「再讓我發現你針對他們母子,別怪我用軍規處置你。」
望着漸遠的背影,酸脹擠紅了聞知白的雙眼。
上輩子就是這樣,他從無視到冷漠,再到厭惡……兩人的誤會也越來越深,最後婚姻分崩離析。
重新來過,她不想被他認定成壞女人。
捏緊了雙拳,她鼓起勇氣跟了上去:「初國,我不求你立刻相信我的無辜,但至少希望你站在公正的立場,給我一絲信任。」
然而江初國沉默不語,腳步也沒有停下。
直至到了劇團,他都沒回過頭。
看着他冷決的背影,聞知白壓下心頭的委屈去了後台。
換好衣服後,正想去換舞鞋,卻見小傑蹲在鞋櫃前不知道幹什麼。
見她來了,又兔子似的竄走了。
礙於剛才小傑的行徑,她起了疑心,拿起舞鞋準備檢查,卻聽隊長扯着嗓子催促:「聞知白你快點,還有三十秒就上台了!」
聞言,她也無暇顧及,應了聲就把腳伸進鞋裡。
下一刻,劇痛在腳底炸開,一團血紅頃刻浸透潔白的舞鞋!

第4章
聞知白痛的倒吸口涼氣,脫下鞋,幾片帶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來。
「聞知白,你幹什麼呢!」
聽見隊長慍怒的呼喚,她咬咬牙,找了雙不合腳的舞鞋穿上後勉強上了台。
聚光燈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無暇去看台下江初國坐在哪兒。
漫長的十分鐘過後,壓軸的《紅色娘子軍》舞蹈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結束。
回到後台,聞知白踉蹌坐下,脫下舞鞋,整個腳底的血都快乾涸了。
她白着臉,輕輕擦掉血,又氣又覺荒謬。
小傑才四歲,就被沈秀梅教成這樣……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傳來。
抬起頭,正見小傑躲在帷幕後,朝她做了個鬼臉:「壞女人,活該!」
她沉下臉,起身一瘸一拐追過去。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