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愛過最好的你》[我曾愛過最好的你] - 我曾愛過最好的你第7章

第16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六)送走夏侯,岑染進了浴室,洗去一身的疲倦,換了一件長襯衣,拉開房間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
遠處霓虹燈火閃耀,岑家這處宅子卻處在一種難得寧靜中,這處房產有了些年頭,周邊居住的幾乎都是政要和高門,是以岑東南後來賺再多的錢,岑家的產業再多,主宅一直都在這裡。
岑染在窗前站了許久,感覺夜深了,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準備下去客廳找水喝。
她這幾天又有些失眠了,她走出房間,頓了兩秒鐘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立馬又迴轉,看着床上凸起的一小部分。
她的床上不知何時進來了一個小不點,那孩子蜷縮着身子,小手緊緊地攥住被子的一角,張着小嘴巴,甜甜地睡着。
這個孩子,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孩子是岑錦年的,長得可真是漂亮,她伸手想要碰觸他的小臉,猛然間收回手,大力地喘息着。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陰暗晦澀,想要將手伸向他的脖子,岑染被自己內心黑色的情緒嚇倒,臉色劇變,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她如今竟是變成了這樣狠毒扭曲的女人了么?
一雙有力的大掌適時地扶住了她,冰涼的觸感,淡淡薄荷清爽的氣息,岑錦年從來不用香水,他的書房內養有幾盆薄荷葉,是以身上總是沾着淡淡的氣息。
岑染幾乎是瞬間認出來人,她熟悉這個男人的一切,他一靠近她便能感受到,畢竟他們曾經是那樣的密不可分。
她站穩,掙脫他的手,看着他,原以為自己會譏誚說出任何的惡毒之話。
可岑染卻悲哀地發現,這幾年她幾乎是喪失了大部分的語言表達功能,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她想起那年,她開車想要撞死他和新婚妻子,那般的勇氣和愚蠢,如今盡數改變了。
她剛剛沐浴,只穿了一件長襯衣,露出了性感的鎖骨還有,白皙的大腿。
岑錦年看着她半干不幹的長髮,雙眼微沉,她總是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每次洗完頭髮都不記得去吹乾,還有,這幾年,她也太清瘦了些。
岑錦年看着她抵觸而冰冷的眼神,微微眯起眼,他的阿染長大了。
岑錦年轉身去抱睡在床上的小不點,開口說道:「小燁很喜歡你,才會跑到你的床上來睡覺。」
他很是自然地抱起懷裡的那個小不點,骨子裡的冷漠似乎都融化成春水,他是真的疼愛這個孩子呀。
岑染冷笑,偏過臉,有些戾氣地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岑先生還是看好自己的孩子,倘若哪天出了事,還怪罪到了我的身上來。」
岑錦年聞言,臉色一沉,聲音暗沉了幾分,帶着一絲的冰冷,道:「他不過是幾歲的孩子,岑染,這幾年我以為你多少聰明了些,不那麼愚蠢可笑,如今看來,倒是白費了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岑染的腦袋一懵,一股怒氣和恨意猛然間就從心底竄升出來,氣的她渾身發顫,她如同無頭的蒼蠅一樣去找自己的背包,她從衣櫥里翻出背包,嘩啦一聲打開,然後將裏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找到銀行卡和賬單一股腦地全砸向了岑錦年,說道:「帶着你的那些心思給我滾。」
她的力度不大,根本就砸不中岑錦年,岑錦年臉色鐵青,認出那些都是這三年來給岑染打過去的匯款和銀行卡。
「你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么,阿染——」岑錦年一字一頓,聲音泛冷,帶着警告。
「我早就不想過了。」
岑染爭鋒相對地冷笑着。
第17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七)岑染跟岑錦年爭鋒相對,臉色不善之時,岑錦年懷裡的小不點被吵醒,揉了揉腦袋,看了看岑錦年,又看了看岑染,然後朝着岑染伸出手,奶聲奶氣地說道:「姐姐,抱抱——」岑染站在那裡沒有動,岑錦年低頭柔聲道:「姐姐累了,我們讓姐姐休息,明天跟姐姐玩好不好?」
小不點乖巧地點了點頭,困意襲來,揉着眼睛又睡著了。
岑錦年沒有再看岑染,抱着小不點轉身出去。
岑染看着一地的狼藉,心情異常抑鬱,也跟着下樓。
這個點,岑家的人都休息了,岑東南今日不在家。
她下樓進了客廳,有些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着。
她時常失眠,失眠的時候就如同無頭蒼蠅一樣焦躁不安,四處找事情做。
大廳內留了一盞微暗的燈,她找杯子倒了一杯水,藉著微暗的燈光環顧四周,老爺子收藏的明清青花瓷、大夫人的鋼琴、母親翻看的雜誌,三哥養的肥貓,她無聊的猜着大廳內的物件都是屬於誰的,看來看去沒有看見岑錦年的東西。
岑錦年有潔癖,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也不準別人碰觸他的東西,他的私有物應該都放在那幾大間連岑家傭人都進不去的房間內,除了劉媽。
劉媽原先是跟着大夫人過來的,算是顧家的人,大夫人過世後便專心照顧岑錦年。
岑錦年,岑染眼光微暗,咀嚼着這幾個字,準確說來,她這位大哥算不上是岑家的人,他是顧家和岑家兩家的人,連老爺子對他都有幾分顧忌。
當年岑東南和顧家千金顧妍結婚後,顧藍一直未曾生育,然而顧家那龐大的產業也絕無可能就這樣白白送給岑東南,是以,大夫人顧妍從姐姐家過繼了一個孩子過來,那個孩子就是岑錦年。
岑錦年是顧家的人,不過是冠了岑氏這個姓氏,作為繼承人來接手顧岑兩家的資產罷了。
顧家的資產太過驚人,是以在岑家,父與子的天秤有些失衡,沒有誰願意得罪岑錦年。
更何況,顧家的人生來就是淡漠倨傲的,岑錦年更是個中翹楚。
岑染沒有見過已故的大夫人顧妍,但是從她的遺物和劉媽的一些隻言片語中也是知曉這位大夫人大約生來就是那一類高貴的女士,只是着實嫁的不好,嫁給了岑東南這樣的人。
很多時候女人的命運果真是跟男人牽連在一起的,顧家那樣的家族能和岑家聯姻,着實是岑東南走了狗屎運,莫怪這些年一直高升。
岑染喝了一口水,看着腳下踩着的地毯,鬆手看着手中的杯子掉在地毯上,水沾**地毯,譏誚一笑,天然山羊絨和蠶絲織就的手工地毯,她忽而覺得自己潑的應該是咖啡而不是水。
她覺得身體里住着兩個截然不同的自己,一個是黑暗陰沉的,吸取了所有負面情緒的岑染,一個是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好脾氣會微笑的岑染。
三年來她每天都在平衡着自己內心的悔恨和戾氣,努力讓自己生活的更加平靜一些,努力地接受着目前這樣的狀態。
她做的很好,大部分時間都是隱忍的,只偶爾會爆發,可是一回到岑家一切都陡然崩塌掉。
第18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八)她想去找酒,可岑家的酒窖是上鎖的,岑染找來找去,從老爺子擺放的明清青花瓷的櫥櫃里找到會客的一小盒雪茄,靠在沙發上,有些焦躁地打開雪茄盒子,抽了一根。
車子熄火的聲音,有人低低哼着小調,東倒西歪地推開大廳的門走進來。
淡淡的酒氣充溢在大廳內,岑染認出來人,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打火機丟到玻璃桌子上。
清脆的聲音驚得來人一驚。
她抬頭,閑閑地喊了一聲:「回來了?」
岑建這才看見靠在沙發上的岑染,如同見鬼了一樣看着她,瞪大了眼,娘的,她怎麼在岑家?
這娘們不是該繼續被送走么?
岑建被她嚇得完全酒醒,見她散落着長發,正在糟蹋着老爸的雪茄,頓時臉部抽搐了一下。
那是爸最喜歡的雪茄,一般重要客人來時才會拿出來抽上一根,她就這樣糟蹋,就不怕老爸拿二叔的鞭子抽她?
不對,她要是死不承認沒準還反咬他一口,說是他抽的。
岑建臉色鐵青,看了看暗色燈光下的岑染,下意識地看了看樓梯。
「我在談家見到你時沒咬你,也沒抽你,現在自然不會動手。」
岑染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雪茄丟到了垃圾桶里,真是難抽。
她連岑錦年都敢得罪,更何況眼前這貨,三哥說車禍的事情沒準跟岑建有關,新仇舊恨,岑染在岑家最厭惡的便是這不學無術只會油嘴滑舌的紈絝貨。
岑建惱羞成怒:「你丫的這些年還不相信是吧,當年你懷了孽種的事情不是我跑去跟爸告發的,你憑什麼抽我?」
岑染面無表情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砸了過去,怒道:「不是你是誰,這筆賬我遲早跟你算。」
岑建被砸個正着,捂着腦袋大叫一聲,嚷道:「你丫的找死——」「吵什麼。」
一道刻意壓低的冷喝聲從樓梯上響起。
岑錦年站在光影深處,短短几個字驚得岑建立刻住了嘴,整個人縮了縮。
「大,大哥,沒吵什麼——」岑建如同癟了氣的氣球,硬是擠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岑錦年卻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跟他在敘舊。」
岑染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岑錦年的睡眠一向淺,大約是被樓下的動靜吵醒了,臉色明顯不悅,聲音都帶着濃郁的暗啞。
岑錦年的眉頭不可察覺地一皺,有些隱忍地說道:「給你三秒鐘回自己的房間。」
命令的語氣。
「是他先作踐我的。」
岑染指了指岑建,冷冷地說道,「還是說,在岑家無論誰犯了事,首先糟蹋的必定是我,岑錦年,你他媽又不是岑家的人,你管這麼多的破事做什麼?」
她站起身來,突然之間就怒了。
她突然之間就不想忍了,這些年,她忍得還不夠多?
在學校忍,在宿舍忍,在岑家忍了這些年,如今還要忍嗎?
她倒是想看看岑錦年的底線在哪裡,他面對着這樣面目全非的岑染,還能做出哪些狠心的事情來?
這樣的岑染是他一手造就的。
第19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九)岑建被岑染這一番污衊,又驚又怒,驚得是這妞幾年不見居然敢跟岑錦年這麼說話,怒的是她血口噴人。
岑建頓了兩秒鐘才清醒,突然之間又樂了起來,岑染這個蠢貨,在家裡,誰敢說岑錦年不是岑家人,這不是找死的節奏么。
岑錦年伸手按了按額頭,走下樓梯,壓制住自身的脾氣,回來的第一天,她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鬧得家裡雞犬不寧嗎?
好在今天岑東南不在家,否則早就去拿鞭子抽她了,這幾年,他以為她是學乖了,卻不想是這般墮落愚蠢,當年那樣單純可愛的阿染真的是被毀掉了么?
他一步步走向岑染,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挺直腰板跟他對峙,不自覺的一股怒氣就竄了上來。
岑錦年用力攫住她的手,耐着性子,隱忍而冰冷地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岑染,今兒,你是第二次惹我了,適可而止,懂嗎?」
大風小說岑錦年的聲音沉得嚇人,岑建覺得自己該退散了,否則惹禍上身,連他都吃不了兜子走。
岑染的胳膊被他牢牢地攫住,感覺有股鈍痛慢慢地在心尖彌散開來,他那樣的用力,整隻胳膊想被火燒一般疼。
她在做什麼?
她居然敢跟岑家大少叫板,岑染突然之間清醒過來,低低地笑出聲來,她笑的傷心,雙眼刺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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