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吻墨大少請收好》[我初吻墨大少請收好] - 第8章

與此同時,九霄殿。
墨鈞霆處理完政務,抬頭才見夜已深。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安神茶香,心頭忽暖:「九兒?」
轉目看到的,卻並非林千染,而是香芩。
香芩妝容精緻,身子婀娜,行步間步搖叮咚作響。
墨鈞霆記得,林千染夜間總是早早沐浴,換上舒服的雲裳,替他端來安神茶。
無論他處理政務到多晚,她都會陪在他身側。
那道熟悉的影子被眼前人所覆蓋,他擰眉,莫名不悅:「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給帝君送茶。」香芩將茶擺在桌案上,又端出幾樣小點心,「帝君嘗嘗這下界剛送來的翠果,酸酸甜甜滿口生津。」
說著,拿起一顆翠果,遞到墨鈞霆唇邊。
墨鈞霆卻並未沒吃那翠果:「退下,孤還有折諫要批閱。」
香芩看得大為火光,面上絲毫未表露,暗暗將那上諫之人的官職與名姓記住,心裏已恨不得剝了那人的皮。
墨鈞霆只是將那折諫扔到了一邊,全無批閱之意。
香芩稍稍放下心來,行禮後轉身離開了九霄殿。
她走後,墨鈞霆目光沉入深深夜色。
近來常有宮人稱帝後魂魄不散,看到過一道虛無縹緲的白影。
或許是以訛傳訛,或許……是確有其事。
若真是她的亡魂,為何偏偏不肯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如此決絕,即便化作亡魂,也此生不願再見?
墨鈞霆心頭湧起說不出的痙攣,他放下硃筆,起身出了殿門。
紛紛揚揚的雪,不知何時已停,仙園中寒意入骨,呵氣成冰。
他站在園中,身影高大卻涼薄。
「今日群臣進諫,要為你立衣冠冢,將你風光大葬,孤沒有應允。」
回應他的,是更涼薄的夜色。
一隻寒鴉振翅,飛入仙林深處,帶落枯枝上的積雪。
墨鈞霆薄唇微動,繼續說道:「孤知你沒有死,你定是活了下來,活人又如何能立冢?」
四周依舊寂寂無聲,寒風吹散他呵出的白氣。
「你若來見孤,孤可免你所有罪名,可為蘇氏一脈……」
那「平冤昭雪」四字,終究沒能從墨鈞霆口中說出,哪怕夜靜無人,誰也不會聽到,誰也不會知曉,他也無法開口承認自己有錯,承認自己冤屈了蘇家。
一個帝君,怎會有錯?
即便有,那也定是旁人的錯。
這話,當他還是帝儲時,他的生父——崇鴻帝君曾在耳邊重複過不下千百次。
那日他殺回仙宮,奪回帝位,看着病榻上仙壽將近奄奄一息的帝君崇鴻,內心竟全一雪前恥的快意。
曾高大威嚴,如山不倒的父王,在那一刻孱弱得如人間的白髮老叟。
仙也不能不老長生,終究不是所有的仙都能成神成聖,權勢沒盡頭,壽命卻有盡時。
那時崇鴻見了他,沒有怒罵,蒼老的臉上只有恨和悔:「當初就該斬草除根……」
無非是說不該只將他貶至大荒,沒有殺他。
墨鈞霆笑:「是啊,斬草不除根,終將後患無窮。」
於是奪得帝位之後,他將崇鴻當時封的帝儲流放到下界,派暗衛把人殺了,殺得全無聲息,沒留下任何把柄。
殺了崇鴻最看着的兒子,他來到崇鴻榻前:「你做不到的,孤能做到。失了情竅,冷血薄情,對帝王來說怎會是壞事?」
帝王就當無情,否則如何穩坐帝位?
沒有情,那就用權勢來填補。
墨鈞霆此生心之所向只有權勢,別無其他。
郎殤生出異心,殺之,蘇烈功高震主,除之……總歸不能留下後患,以免有朝一日局勢變得危如累卵。
「九兒,你說,孤有何錯?」
夜色中,墨鈞霆再次開口,聲音沉沉。
他終究沒能等到任何答覆,仙園只有寒鴉悲鳴。

第十五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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