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外面是哪裡？」

　　鍾曉紅有些疑惑。

　　「就是大山外面。」

　　沈宴耐心的解釋道。

　　「大山外面嗎……」　　鍾曉紅想了想。

　　「我聽村裡的有些人說，大山外面很富有，他們那裡的人每天都有肉吃，冬天了有厚衣服穿，城市裡有高樓，有小汽車……」　　「是的。」

　　沈宴點了點頭。

　　「老師可以證明他們說的沒錯，那麼這樣的一個世界你嚮往嗎？」

　　「我不知道。」

　　鍾曉紅搖頭。

　　「不知道？」

　　沈宴有些詫異，似乎沒有想到鍾曉紅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是啊，老師我確實不知道。」

　　鍾曉紅撓撓撓頭。

　　「即便外面的世界正如大家所說的那樣，我心裏面沒有多少嚮往。」

　　「為什麼呢？」

　　沈宴問道。

　　「大概是因為，那裡沒有老師吧。」

　　鍾曉紅不加思索的說道。

　　沈宴有些動容，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學生能夠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我媽臨走前告訴我，老師是我們村子裏的恩人，讓我好好跟着老師學本事。」

　　「如果我學成了本事，卻沒有留在老師身邊，那我跟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鍾曉紅繼續說道。

　　她的語言雖然簡短，但卻有着極強的感染力。

　　「好孩子，好孩子……」　　沈宴轉過頭用手指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

　　聽到鍾曉紅這樣說，他也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有這樣一位優秀的學生，即使自己以後做的事情不被人理解，即使以後要被千夫所指，被萬人唾罵，那也是值得的。

　　「孩子，你還小，不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生離死別，乃是人之常情。」

　　沈宴調整了一下情緒，對鍾曉紅說道。

　　「老師年紀大了終究是要離開的，但是你還小，以你的年紀有着無窮的可能。」

　　「老師……」　　鍾曉紅有些難過，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所以他們對類似的話題格外敏感。

　　「你哭什麼？

老師又沒有說現在離開你。」

　　沈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那麼老師再問你一遍，如果不考慮老師這個因素的話，你願意到大山外面去嗎？」

　　「我……我願意。」

　　鍾曉紅思索半天才給出確定的答案。

　　「好。」

　　聽到這個回答沈宴有些欣慰，同時有些感傷。

　　若是鍾曉紅給出的答案依然是留在大山裡，那麼他便會不再強求，而是作為一個父親一般給予他最大的關愛，一直陪着她，直到自己老去的那一天。

　　但是鍾曉紅也的確對外面的世界有着嚮往，這樣一來沈宴便不會阻止他，而是傾盡自己的一切，讓她在離開這裡之前培養出一身良好的素質，哪怕她將來會怨恨自己……　　「既然如此，那老師與你拉鉤，我們一起約定相約，在六年之後也就是你十八歲的那天，去看外面的世界。」

　　沈宴伸出一根小拇指。

　　「好。」

　　鍾曉紅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