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東風》[我心東風] - 我心東風第11章

西越國隨行之人中,有極擅音律者,獻上一曲助興,其後言及大應王朝能人輩出,希望能夠討教一二。
帝王自然不會駁了這樣的請求,可是出言之人竟指向了我。
我眸光微抬,看向遠處,而後從容起身道:既然使者開口,檀音豈有不應之理呢?
我迎着各色目光,坐在案幾之前,手輕撫過琴身,微微垂眸。
指尖撥動間,琴音傾瀉而出,隨着指尖速度的加快,音調也驟然轉變。
時隔多年,再彈此曲,就當是做一個了結吧。
因這首曲子結的緣,自然也由此而終。
在眾人的讚歎目光中,唯有一人神色大變。
使節詢問道:此曲從未聽過,叫什麼名字?
何人所作?
我輕笑道:名喚《東風曲》,是我親手所作。
陸方池聞言失手打翻了酒壺,嚇得身旁的侍女連聲下跪求饒。
他的目光越過眾人,升騰出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諱莫如深,緊緊盯着我,卻又伴隨着幾分緊張與懼色。
他的驟然失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解圍說錦花苑百花盛放,眾人隨之移步觀賞。
我尋了一處亭子坐下,卻不曾想陸方池緊跟而來。
他神色中滿是不安,輕顫着聲音道:諸事已定,你可願聽我解釋?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可我抬起頭來,淡淡出聲:不願。
你我已是陌路之人,你的抉擇、你的取捨,都不必再向我解釋。
我的冷漠回答徹底激怒了他,他的情緒激憤,悔恨交加,不自覺地拔高聲音:怎會是陌路之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他的聲音招來了遠處眾人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他滿眼悔恨,眼眸處因為激動而染上幾分薄紅。
所有人都看到了傲然矜貴、權傾朝野的尚書令放下了他的驕傲,低下了他的頭顱,可我仍舊冷漠,不為所動。
我擺脫了他的糾纏,匆匆離去。
謝游姿在獄中託人傳信,她想要見我。
見到她時,她已是滿身的落魄,眼神恍若枯井,毫無波瀾,她低聲呢喃道:難為你還願意來見我,我在陸家的每一日,都知道那些歲月靜好是偷了你的,可我必須要那樣做,我想要陸方池成為我手中最佳的復仇利刃,就必須拿捏他的心意,成為他身邊的獨一無二,我一直以為自己做到了,以為可以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將那些消息盡數傳出,讓齊王伺機成事,謝家也可洗去罪名、重振門楣。
卻不想,他才是那個執棋的人,故意不揭穿我的冒認,對我表現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讓我以為他真的信了我,可最後竟是利用我掌握齊王動向,搜集其謀逆罪證……她從不曾放下謝家的仇怨,陸方池在她眼中只是復仇的工具。
可憐她機關算盡,最後大夢成空。
她的語氣中帶着自嘲,眼中儘是不甘心,當初是我對不住你,若非謝家大廈已傾,我也不會走這一步……在此,向你賠罪了。
她骨子裡的傲氣似乎並未消散,她今日的諸多話語不過是為了向我證明當日種種只是她為了重振謝家的無奈籌謀,並非是玉庭司數年磨難磨平了她的心性。
我離開時,她輕聲哼着曲子,目光中一片沉寂。
14我回去後躺下許久卻難以入睡。
直到夜半時分,聽見婢女通稟道:陸大人已經在院外站了半宿了,外面正下着瓢潑大雨,若是淋出個好歹來,這可如何是好?
我氣急道:沒有人強迫他站在那裡,是他樂意,那就讓他站個夠。
我沉沉睡去,直到次日清晨醒來,雨已經停了,可是他還沒有走。
婢女傳話道:陸大人說了,他只是想親自給您一個解釋。
府門大開,陸方池迎面而來,看見我的時候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丫頭奉上熱茶,可他根本顧不上喝,急切地開口道:我知道慶和七年花朝節那天在登雲樓上彈奏《東風曲》的人是你。
起初我以為是她,可後來觀其心性,並非是彈奏此曲的豁達之人,細細查探之下,才得知那日是你,後來的登門求娶皆是真心,逼你和離是無奈為之,只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
謝家當日為齊王頂罪,致使齊王得以保全,可他狼子野心,終成禍患。
恰好謝游姿故意冒認,想要成為潛伏在我身邊的棋子,後來的一切只是陛下與我設下的請君入甕的局,為的是順藤摸瓜將齊王一黨盡數剷除。
婚後數年,他並不曾對我提及那首曲子。
後來謝游姿入府,那首曲子反而變成了傷我的利器。
他對攬月施以重刑的冷漠面龐浮現在眼前,當日血色浸透了她的的衣衫,而他此刻的解釋就顯得那樣的輕描淡寫。
這或許是剷除齊王最佳的突破口,卻從不是唯一的選擇。
陸大人若與我論家國,你功勛卓著,自會留名青史,若與我論私人恩怨,那便是往事成風,再無瓜葛。
聽我這樣開口,他的身形虛浮,差點站立不穩,而後失態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儘力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着幾不可聞的懇求,你究竟要我怎樣做,才肯原諒?
他想解釋的那些,自齊王被誅殺的消息傳來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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