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劍名逢春》[我有一劍名逢春] - 第3章 刺殺
夜色如漆。
一輛馬車飛馳過林中小道,兩側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其中的無邊黑暗讓走夜路的人望其生畏,烏鴉瘮人的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英俊少年掀開帘子,隨意地坐在馬車夫身邊,他衣着錦華,腰佩寶玉,氣度不凡。
少年遠遠凝視着幾十里外那高接天幕的枯黃色水簾,同時有血紅色光芒乍現,面露喜色。
只見他回頭對着馬車廂內小聲說道:「二爺爺,那水簾奇景就是黃泉嗎?」
「不錯,此次祭祖回城,實是為了取回我葉家一位先祖遺落在黃泉中的至寶,你尚未修行,到時只遠遠觀望就好。」帘子後有蒼老的聲音傳出。
葉姓少年諂笑,說道:「全有勞二爺爺你了,希望此事絕無差錯。」
帘子後又有聲音傳出,「你爺爺派你隨我一同回來,為的就是成功之後為你在族史上添一筆,一來你在葉家嫡子繼承的地位穩當無疑,二來也好與孫家那位千金聯姻,我既來此,這些便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葉姓少年聽了這席話,強忍住心中的狂喜,只抿嘴笑着。
在小道兩邊的密林中,有一個黑色身影不斷快速穿梭着,無聲無息,緊緊地跟在馬車後面。
令人感到詭異的一幕又出現了,方才天光月明,前路可辨,此刻竟然慢慢地瀰漫起來霧氣。
當下時節雖已入秋,可仍是天乾物燥,按理說不可能會平白無故飄起霧氣。
這霧氣來時只是絲絲縷縷一片,但不一會兒便濃郁至極,便連明月都只可朦朧看見黑夜中有一個光團,伸手更是看不清五指。
駕車的馬車夫感覺到不對勁,緩緩拉緊韁繩,原本飛馳的馬車立刻慢了下來,拉車的高頭大馬無緣無故變得不安起來。
平民馬車夫心中直呼見鬼了,頭皮發麻,扭頭看向身旁的富貴少爺,不知所措。
葉姓少年見此,回頭輕聲問道:「二爺爺,起霧了?」
「只是障眼法而已。」帘子後聲音響起,可葉姓少年並沒有聽出其聲音中的不在意,反而充滿了凝重,「有東西跟上我們了,但不是此間之物。」
葉姓少年錯愕,「不是此間之物?難道是……黃泉里的……?!」
帘子後沒有響起應答聲。
等同於默認。
葉姓少年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手心滲出冷汗,本能的害怕讓他忍不住往帘子後縮去。
本就只是普通人的馬夫聽了這話大驚失色,猛然死死勒住了韁繩,黑夜中一聲尖銳的馬鳴響徹,隱約驚起了林中的飛鳥。
馬車就此停在原地。
這大霧不僅遮蓋了一切目所能及的事物,彷彿也能屏蔽掉一切外界的聲音。
此刻,萬籟俱寂。
安靜得讓人心慌。
徐長寧側身隱藏在距離馬車數十米開外的樹後,此時的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氣息內斂,呼吸之間不斷調整調動着全身上下的力量,隨時準備抓住時機的那一刻。
可這些本該從來沒有人教過他的。
在他的視線中,他能看見這無故飄起的霧氣,而且能夠感覺到這大霧的可怕,但不知緣由的,他的眼睛可以透過霧氣,一清二楚地看見林中的一切。
也就是說,這場大霧能困得住馬車上的人,但奈何不了他。
若在場還有第二個人站在徐長寧身邊的話,一定會對眼前的情景大為驚嘆。
在黑暗之中,他的眸子散發著詭異的瑩白色光芒,像是黑暗森林中幽地升起的狼群的紅色瞳孔,給人無言的威壓。
可他本人對此毫無察覺。
此刻他敏銳地察覺到,大霧中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而且並不在自己附近,而是靠近馬車的某一處陰暗之地,這也是他不離開的原因之一。
那東西絕對不是人,活人沒有這麼寒冷至極的氣息,那感覺,像是冬天大雪紛飛的時候,向你身上潑了一桶陰寒的井水一般。
從樹後隱秘地望去,馬車因為大霧四起沒有第一時間逃離,而是滯留在原地,徘徊不定,很明顯,馬車上的人也同樣察覺到了詭異的存在。
據此,徐長寧立馬推斷出了,馬車上應該還坐着一位高人。
僅憑葉姓少年一人敢獨自前往埋骨地此等恐怖之地,身後必然有高人坐鎮。
此時,徐長寧只需要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便可,他想要的不是高人的命,僅僅只是葉姓少年的命!
很難想像,一個生長在小城裡,平時只讀過幾本聖賢經書的十五六歲少年,心思已能縝密到如此,冷靜,果斷,耐心。
但沒有人知道,這個機會,他等了多少年,在腦中演練過多少遍。
在他差點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無法實現的時候。
老天是有眼的。
負罪之人,因果難逃。
怪霧瀰漫在眼前,無聲無息猶如潮水要將活人吞噬。
馬車夫哪兒見過這場面?此時他膽顫心驚,戰戰兢兢,害怕地唇齒打抖,支支吾吾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口,他只好看向後方的富貴少爺跟那車廂里的從未露面的老爺。
可他們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絲毫沒有要管自己的意思。
極大的心理壓力下,他發出一聲扭曲怪異的大叫,蹭地一下蹦起身子就跳下馬車,拼了命地往遠處跑,闖進了深不見底的大霧中,同時嘴裏不停發出呼喊聲。
「見鬼了!見鬼了!」
「救命啊!救……」
那臨死前拼盡全力的呼喊聲戛然而止,彷彿馬車夫頃刻人間蒸發了一般。
詭異的氣氛在此時達到了極點。
馬車廂外的少年欲哭無淚,臉色煞白,緊緊握住腰間的翡翠玉佩。
大霧翻湧,一個沒有五官的人臉詭異地出現,同時霧氣在此時凝聚成了一張陰森巨大的利爪,從馬車上方向內抓去。
毫無疑問,它的目標是帘子後的那人。
幾乎是在這同一時刻,一直隱藏在樹後的少年在此刻如鬼魅般閃出,腳步飛點,蜻蜓點水一般讓人毫無察覺地衝到了馬車兩丈開外的地方!
詭異的巨爪落下的同時,被霧氣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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