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難掩暑》[夏難掩暑] - 夏難掩暑第53章

桑阿姨撕心裂肺地喊着,叫囂着讓我好看。
我孤零零地承受着所有人都注視,沉默不語。
何嫻君添油加醋道:我說過的,拿了錢,就夾着尾巴做人,別在我面前撒野。
桑阿姨抄起檯燈,狠狠朝我砸來。
秦苛突然抬手替我擋了下,隨後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色一沉,拽住我的胳膊,拖進一間空房間。
砰!
門狠狠甩上。
秦苛扯鬆了領帶,語氣冷冽,你自己解釋。
他向來不是個有耐心聽人解釋的,也鮮少向別人展露脾氣。
我動了動唇,語氣很輕,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氣笑了,我看到的是什麼樣?
很多年前,我爸爸躺在病床上,一天要花掉五六萬。
桑阿姨說,她可以給我一份工作,只要我待在你身邊,我爸爸就可以繼續活着。
所以你一開始,答應跟我談戀愛,就是做戲?
秦苛表情冷得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
我壓住喉嚨里的哽咽,對。
爸爸在工地上出了事故,我每天要面對校園霸凌,放學後要身兼數職,要債的親戚在家門前排成了排。
那段黑暗的日子,因為有秦苛的陪伴,我咬牙活了下來。
可終歸是我騙了他。
秦苛,我……喜歡過你的。
我聲音哽咽,在我知道這樣會讓你丟掉繼承權後,我放棄了。
夠了。
他語氣淡淡,眼神中帶着心灰意冷的厭倦,黎願,真的夠了。
鈍痛自心底傳來。
當年我像個逃兵一樣,以為離開,就可以躲過今天的局面。
可這一天還是來了。
對不起。
你沒有錯,是我眼瞎。
秦苛轉身,開門走出去。
我被警察帶走了。
秦子安沒有死。
在病房裡叫囂着要讓我坐牢。
幸運的是,那晚我帶了一支錄音筆,錄下了秦子安圖謀不軌的證據。
我把證據提交給警方,也請了律師。
律師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人。
儒雅年輕,風度翩翩。
是個十分有品位的年輕男人。
黎小姐,您好,鄙人姓蘇,是秦先生給您請的律師。
年輕男人看了旁邊的律師一眼,我建議您把這件案子交給我處理。
論經驗,我比任何人都豐富。
秦苛有什麼訴求?
我在警察局待了一夜,精疲力盡,我已經把錢還給桑阿姨了,如果他想追究我欺騙他的事,我願意賠償……您應該誤會了。
他熟練地坐下來,秦先生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沒說是什麼案子,但是請我務必保一個人。
他看了看材料,露出一抹笑,我都做好為殺人犯辯護的準備了,不過目前看來,您被判決正當防衛的概率很大。
不必擔心。
我垂着頭,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既然他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幫我?
律師推了推眼鏡,抱歉,這就不在我解答範疇了。
黎小姐,您被保釋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上下着小雨。
大街上人來人往,前不久降了溫,路人行色匆匆。
不遠處的大屏幕上,是最新的一條新聞。
秦苛正在接受記者採訪。
秦先生,有傳言說,您與何氏集團可能於近日聯姻。
請問消息準確嗎?
秦苛那雙涼薄的眼睛盯着鏡頭,說道:沒錯。
我收回眼睛,向男人道謝,蘇律師,謝謝您。
興許您應該感謝自己。
他低頭,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只能說,砸得好。
他見我的注意力,始終落在大屏幕上。
便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
您有話要帶給秦先生嗎?
我問:他們真的會結婚嗎?
興許吧。
那就沒有了。
我舔了舔乾澀的唇,謝謝。
蘇律師點點頭,撐開傘,消失在雨幕中。
7我在酒店的大廳見到了何嫻君。
她等候多時了。
黎願,你膽子大了不少。
她還是當年不可一世的樣子,言笑晏晏,我跟秦苛什麼都做過了,我勸你,有多遠滾多遠。
我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何嫻君靠近我,輕笑出聲,說話,啞巴了?
我在想,我輕輕說道,遠處那個花瓶,應該會很趁手。
什麼?
她愣了下,突然抓住我的領子,黎願,你在恐嚇我?
信不信我讓你名聲掃地?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她的手段還是拙劣得很。
我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很認真地說道:何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哪怕你此刻故技重施,甚至……找個人,把我輪了,我不會怕你絲毫。
何嫻君的表情吃了屎一樣難看,賤種——我突然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輕聲說:我用了十年的時間,想明白錯的不是我。
私密照又怎麼樣呢?
我可以赤條條地站在世人面前,供人指點評判而心如止水。
因為錯不在我。
好啊,你不怕。
何嫻君惡狠狠地盯着我,你不怕就去跟秦苛說啊,讓他原諒你,娶你啊?
你看看他願不願意娶一個爛貨!
秦苛剛剛宣布要跟你訂婚了。
我推開了何嫻君,我對搶別人未婚夫沒什麼興趣,過不久我就會離開。
你最好說到做到!
何嫻君氣喘吁吁地跌坐在沙發里,目光陰冷。
於我而言,剩下的日子,我只需要處理好官司。
因為我幾個月前談成的某個大客戶突然跟我訂購了一批珠寶,讓我免於裁員的困擾。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軌。
一個月後,我拿到了拍賣款。
官司也贏了。
秦子安因為他的身份,衝上了熱搜,唾罵聲不絕。
城市進入了雨季。
一場場的春雷接踵而至。
我坐在的士里,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
想起十年前,也是在一個雨天,我像個喪家之犬,逃離了這座帶給我傷痛的城市。
十年後,我至少沒有被人欺負,可以很體面地離開。
司機正跟我聊天,姑娘,你這是出國留學?
不是,我的工作就在國外。
哦,挺好,不過家裡人會挂念的吧。
我有些遺憾地笑了笑,我沒有家人了。
就在跟秦苛去遊樂場約會的前一天,爸爸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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