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叫我就跑的越快，還不忘回頭朝他做個鬼臉，大牛哥只能在後面追。

我帶着他在村子裏轉，想着挨到天黑他應該就不會去了。

他個頭雖比我高一大截卻沒我跑的快，追的氣喘吁吁也沒有追上。

「啊呀！」

我一直回頭望沒想到撞到了一個人懷裡，把我撞了個趔趄，直接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疼的我直吸溜。

「瑤瑤，你幹啥呢，叫你別在村子裏亂竄你咋就是不聽。」

我責備了我一句，一邊說一邊從地上把我拉起來替我拍掉身上的灰塵。

「王嬸！」

「喲，大牛啊，你今天穿這麼排場，這是打算去哪啊？」

「我媽叫我去小胡庄鄉親哩，走到你們家門口的時候瑤瑤忽然攔住我把我的魚給搶走了，你能讓她還給我嗎？」

王桂英低頭一看，發現我腳下躺着一條大肥魚，遂臉色一板，抬手對着我屁股打了一下。

「你長本事了你，跟誰學的搶東西。大牛，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替她給你賠禮道歉。」

王桂英把魚拾起來遞給過來的大牛哥，還不忘把魚身上的灰給拍拍。

「不不不不能去，會死！」

「你閉嘴，不會說話就別開口，老叫人笑話。」

大牛哥抹了一把額頭冒出的汗，接過魚：「王嬸，沒事，你別怪她，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搶我的魚，她是在跟我玩哩。」

「那行，我走啦。」

「誒，好，路上慢點，改天我去你家喝喜酒。」

喝啥喜酒，吃席還差不多！

我咕噥了一句。

「你嘀咕啥。」

我媽有點生氣，「平日里我咋教你的，都學會搶人家東西了，看回家我不揍你。」

蘭婆跟我媽說讓她教我走正道，我媽謹遵蘭婆的教誨整天跟我講一些大道理，她雖然沒上過學，但人樸實勤勞能幹，有些道理書本上都沒有的，她順口就來。

不想叫我走到歪路上去。

大牛哥凌晨回來的，醫生是第二天上午來的，出來的時候直搖頭，讓準備後事。

我聽到消息跑到大牛家，大牛他爹坐在門檻上抽煙袋，愁眉苦臉的，大牛的娘坐在屋裡直抹眼淚。

「你說人好好的，咋回來就不中了，這可咋辦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找，找找蘭婆！」我氣喘吁吁的說道。

大牛媽見是我臉色變了變，神情有些捉摸不定，村子裏都傳言說我是鎮靈人，聽着挺邪乎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瑤瑤，你是說大牛他遇上不幹凈的東西了，你咋看出來的？」

我走進屋裡能看出大牛哥身上縈繞着一團黑氣，整個人面如死灰的躺在床上。

原本結實的肌肉萎縮了幾分，變得乾癟，灰敗，臉色也是青黑一面，眼瞼一圈烏青。

我昨天見到他的時候還沒有，應該是昨天夜裡沾染上，有東西跟着他回來了。

黑氣正在蠶食大牛哥身上的精血，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跟花不缺一樣，如果不快點解決，可能活不過今晚。

大牛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斥責道：「你知道啥，回你家去，你這都是封建迷信，啥這婆那婆的，信球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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