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入煙靳宴》[夏入煙靳宴] - 夏入煙靳宴第24章

夏入煙走進了側門,是一圈螺旋式向下的樓梯,通道都是直通地下的幾層樓。
來帶最後一層,剛從邊門走了出去,入眼的是一片昏暗。
居然正對着最中心的那個拳台,八角籠里一個裸着上身,臉上滿是紋身的高大男人,將一個戰敗者按在地下,揮舞着拳頭。
招招見血,四周一片歡呼聲,口哨聲,震耳欲聾的電音,舉着牌子的紅唇烈焰的美女。
陡然進入了地下,感覺一個世界硬生生被割裂成了兩個,瞧着是那麼的模糊。
夏入煙下意識看了一眼八角籠里那個被壓制在身下的瘦弱少年,她跟着保安從八角籠外面走過,剛好對上了少年那張絕望的臉。
這麼一看,夏入煙腳下的步子瞬間愣怔了一下。
少年模樣很清秀,身體還很瘦弱,此時被揍得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兒了。
江余曾經說過,地下拳場的規則很殘酷,不分體重,甚至都不分男女,只分勝負。
當年靳宴就是靠着地下拳場打拳,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還被東南亞那個老闆看上了。
那個時候的靳宴差不多也僅僅十幾歲的稚嫩樣子。
夏入煙此時被少年吸引過去的原因,沒有別的,只是這個少年長得和她弟弟有幾分相似。
弟弟三年前失蹤的時候八歲了,現在已經十一歲了吧,估計個子也抽高了吧。
「沈小姐……」前面的保安停下了腳步,喊了一聲。
夏入煙忙跟着保安走了過去,不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少年,少年的眼睛黑漆漆的看着她,唇角已經被扯破了,滲出了血,卻還是沖夏入煙勾起了一個笑容。
夏入煙被這個笑容狠狠刺痛了,忙別過臉疾步追上了前面帶路的保安。
前面的保安走得很快,夏入煙腳下的步子趕得急,有些踉蹌。
很快繞過八角籠,直接走進了一條通道,又走了二三十米遠的距離,就到了一扇門前。
看起來像是辦公室,門外站着幾個保鏢,一個個差不多都在一米九以上,身體很強壯,看面相像是歐洲那邊帶過來的保鏢。
保安和其中的一個保鏢說了一句,那個保鏢頭子看了一眼夏入煙,夏入煙身體不禁瑟縮了一下。
保鏢敲了敲門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打開門走出來,沖保安打了個手勢。
保安帶着夏入煙走到了門口邊,不過他沒有進去的意思,低聲沖夏入煙道:「冷先生在裏面,你進去吧。」
冷先生?
夏入煙這才知道江余所說的老A原來姓冷。
她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小心翼翼擦着門邊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被眼前的辦公室給震住了,她以為的辦公室,什麼豪華的,雅緻的,都沒有。
就是一間裝修風格很現代化且空闊的房子,房子有四分之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是那種極簡風格,地板是白色大理石拋光,四周沒有窗戶就是一排七八個電子屏,電子屏上滾動着八角籠里的比賽。
另外兩邊的電子屏上是瘋狂的**,人們紛紛將錢砸在了自己看好的拳手身上,場上的比賽和場下的**,共同演繹了瘋癲的狀態。
唯獨站在電子屏前的那個男人,像是暗夜中的帝王,手中端着咖啡,淡淡看着八角籠里的血腥,還有源源不斷的財富留進了他的口袋裡。
第91章他穿着一身白色高定款西裝,身形很高差不多和靳宴一樣的個頭,背對着夏入煙站着,光是從他的背影看過去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夏入煙小心翼翼站定了腳步,身後的門輕輕合上,八角籠外的嘶吼聲通過電子屏很清晰的傳了過來。
更突顯得這個空間,一片死寂。
夏入煙吸了口氣:「冷先生,您好!」
那道高大俊挺的背影顯然微微一怔,隨即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夏入煙看到冷景淮的那一瞬,饒是她也經歷過很多,見識過靳宴那種站在塔尖上的男人,眼底也掠過一抹驚訝。
在夏入煙看來,一般開地下拳場的幕後老闆一定是那種彪形壯漢,要麼就是老謀深算的,要麼就是嗜血殘忍。
此眼前的這個人和夏入煙腦海中想到的所有形象完全不搭邊兒。
夏入煙驚訝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很年輕,差不多和靳宴一樣的年紀。
五官很精緻,氣質完全可以用溫文爾雅來形容。
就像是一塊兒溫潤的古玉,散着淡淡的溫雅氣息。
給人感覺冷景淮更像是個大學教授,斯文,低調。
可他竟然是唯一可以不懼怕靳宴,可以和靳宴抗衡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喜歡穿着白色系的衣服,處處透着儒家的書香氣,乾的卻是道兒上舔血討生活的兇殘事。
夏入煙一時間都回不過神來,冷景淮的神色如他這個人一樣清冷,緩緩坐在了沙發椅上,點着對面的位置道:「沈小姐,坐。」
他說話的方式很簡單,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來,就像是個機械人一樣單調嚴謹。
夏入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坐在了冷景淮的對面。
「紅酒還是咖啡?」
冷景淮起身走到了背後的酒櫃前。
夏入煙忙道:「我不喝酒,一杯水就好,謝謝冷先生。」
冷景淮面無表情的親自端了一杯礦泉水送到了夏入煙的面前,低頭的那一瞬間,冰冷的視線對上了夏入煙的臉。
夏入煙既然來見冷景淮,就是帶着萬分的誠意,將遮擋着臉的口罩摘了下來,包括棒球帽也死死攥在了手中。
冷景淮的視線對上了夏入煙臉上交錯的疤痕,冷麵無情的表情終於起了一絲波瀾,眉頭微微一挑。
隨即端着咖啡坐在了夏入煙對面,夏入煙發現這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都有自己的癖好。
靳宴是吸煙,面前的冷景淮則是喜歡喝咖啡。
冷景淮對上夏入煙的傷疤後,終於有了和她交談的興趣。
「你派人這幾天打聽我,是幾個意思?」
「你從誰那兒知道我是——老A?」
夏入煙的心微微一跳,原來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這位宛若謫仙般的男人,居然有個綽號叫老A?
大概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願意見一面夏入煙。
雖然面前的男人長得儒雅溫和,可夏入煙不認為這個人是個好說話的,今天的會面一個弄不好她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
夏入煙吸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
「是江余告訴我的。」
終於冷景淮的眼神變了幾分,有點點森冷。
他周身的氣場幾乎凝成了冰,突然不說話了。
夏入煙因為緊張鼻尖冒出汗來,身體也僵硬了幾分。
許久冷景淮突然低聲笑了出來:「夏入煙,靳宴的未婚妻,三年前因為故意殺人罪進了監獄,三年後出來就職於皇朝會所,後來離開皇朝,在夜市裡擺攤兒……」第92章夏入煙的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自己找人家,人家也將自己調查的清清楚楚的。
冷景淮淡淡笑了出來,即便是一絲笑容都顯出了與眾不同的高貴,他仰靠在沙發上看向夏入煙多了幾分玩味。
「沈小姐,如果你知道我和靳宴的關係後,估計會後悔來找我。」
夏入煙定定看着他道:「我不後悔,我知道冷先生。」
「如果我猜的沒錯,冷先生和靳宴之間有過節,而且還是很深的過節。」
「這一次靳宴在東海那邊搞人工島項目,冷先生回來的剛剛好,恰好可以給靳宴添堵。」
冷景淮臉上的嘲諷漸漸淡下去了幾分,定定看着夏入煙:「沈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夏入煙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想和冷先生合作,給靳宴添堵。」
冷景淮端着咖啡的手指微微一緊,不動聲色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子,看着夏入煙突然笑了出來。
「呵呵!
有意思!」
「靳宴的未婚妻居然找我來談合作,不過合作需要資本,你的資本是什麼?」
夏入煙緩緩起身,右手彆扭的移到了領口處,拉開了外套的拉鏈。
冷景淮看着夏入煙二話不說就在他的面前脫衣服,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定定看着她。
夏入煙將外套脫下,裏面穿着一件小背心,她並沒有停下,將小背心繼續脫了下來。
冷景淮臉上的玩味變成了愣怔,最後是一片深邃。
夏入煙身上的肌膚沒有一塊兒好皮,到處是傷痕,腰間還有煙頭的燙傷。
那種燙傷很難消除,一個接着一個拇指大小的圓形傷疤,醜陋又猙獰。
「這是三年來,我在監獄裏受過的罪,靳宴的默許下。」
她聲音很鎮定,宛若說這些都是在講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痛癢。
冷景淮的視線終於鄭重了幾分,嗤的一聲冷笑了出來:「靳宴挺狠的,連自己的女人也不放過,像他的做事風格。」
「不過,」冷景淮將咖啡杯子放在面前的黑曜石茶几上,「既然要合作,你的目的是什麼?」
夏入煙吸了口氣道:「我想帶着我媽還有我朋友離開海城,去歐洲。」
冷景淮突然笑了出來,他其實是個不愛笑的人,被夏入煙逗樂了。
「好啊,沈小姐玩兒的一手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你趕過來和我合作,轉眼就要走,那我要你有什麼用,合作總得有資本吧,你的資本是什麼?」
夏入煙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將手套摘了下來,伸到了冷景淮的面前:「這是靳宴用高爾夫球杆砸的。」
「這隻手就是我們合作的資本。」
冷景淮的眉頭挑了起來。
夏入煙吸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靳宴。」
「我和他同床共枕了那麼長時間,他的弱點,他的脾氣,他的行事我都知道。」
「我在海城有軟肋不能放手一搏,所以求冷先生幫我先去歐洲,一年後我會回來,冷先生一定會知道我的價值的。」
冷景淮也算是從小在商海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用一隻殘廢的手換他的合作。
而且都是些空頭支票,開了一張又一張,還挺能耐的。
可就是這樣天方夜譚的承諾,冷景淮很詫異,自己居然聽進去了。
夏入煙說完後,又穿上了衣服,小心翼翼坐在了冷景淮的面前,現在的怯懦和剛才的莽撞,如此不搭的氣韻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第93章冷景淮心思微微一動,緩緩道:「一個星期後,我會回歐洲一趟,到時候你可以搭乘我的私人飛機。」
夏入煙眼底一亮忙站了起來,沖冷景淮鞠了一躬,就差給他磕頭謝恩了。
她沒想到冷景淮居然這麼順利的答應幫她。
冷景淮沖她擺了擺手:「沈小姐準備好護照,你隨行人員的身份證明,這些都有備無患,七天後我會派人聯繫你。」
「謝謝冷先生。」
夏入煙又鞠了一躬,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男人進來,看着冷景淮低聲道:「冷先生,這個女人的話,我們要相信嗎?」
冷景淮緩緩道:「她是個女人,沒必要把自己的臉毀成了那個樣子。」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看着已經被冷景淮喝掉一多半兒的咖啡,隨手端起了他的咖啡準備再磨一壺。
「不喝咖啡了,換成紅酒吧。」
冷景淮的眸色微微一閃:「適當的換換口味也挺好的。」
夏入煙再一次跟着保安離開了冷先生的房間,依然原路返回,去出口的路還是要經過八角籠。
此時場面居然變得一片死寂,即便是前面走着的對這個場景習以為常的保安,也下意識停了下來,看向了八角籠的方向。
夏入煙也隨着人們的視線看向了八角籠,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剛才她經過這裡的時候,那個少年被扼住了咽喉,幾乎要被勒斷了脖子。
此時少年跳在了那個高大男人的背上,之前還趾高氣揚的男人已經被打趴下,額頭的血不停地滲了出來,徹底暈了過去。
死寂之後便是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最後一個回合的勝出者是——舒亞!」
「舒亞!
舒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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