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埋紅豆》[心頭埋紅豆] - 心頭埋紅豆第48章
他們終究都不想我死。
素素像從前照顧大表姐一樣,晝夜不歇地守着我,給我施針,為我熬藥,時刻關注我的病情,稍有變化就去與太醫商量改方子。
我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聽她拉着我的手哭,求我活下去,就當是為了她活下去。
終於我的燒退了,太醫都鬆了口氣,說我總算是活了。
素素每天在我的疹痂上一點一點地塗藥,說多虧了從前我母親總拉着她一塊兒研究養顏之術,讓她研製出了這藥膏。
一個月後疹痂都脫落了,竟幾乎沒有留下痕迹,我也恢復了氣力,素素才放心地走了。
貴妃和珠妃來接我出冷宮,同時告訴我,邱寧兒薨了。
就在我燒退的那一夜,邱寧兒聽說了我得天花的事,於是心神皆亂,氣泄血崩,生下一個皇子,就走了。
貴妃後來查出來,事情是周寶林故意泄露給邱寧兒的。
甚至當時邱寧兒一心要去看她爹平遠伯,也是周寶林攛掇的。
她成心要我們的命。
周寶林是與我們一同進宮的,我們從未交惡,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想盡辦法地害我們。
和妃說,這都賴周寶林她娘,居然叫女兒在後宮裡機關算盡往上爬,為父兄在朝廷掙前程,這不是有病嗎?
貴妃說,這樣的人就是田裡的莠苗,拔得越早越好,越快越好,若真讓這樣的人爬到了高位,後宮豈有安寧?
我無心去指責周寶林,她手上既背了人命,在貴妃眼裡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我只恨自己,在我任性地不顧一切地守着齊昭容的時候,完全忘了我也是邱寧兒在後宮裡最親的人。
我既辜負了齊昭容,又辜負了邱寧兒。
但我一定會好好活着,我不能再辜負文素素。
皇帝把邱寧兒的二皇子交給了我,又封了我為明妃,移居新修的織雲宮。
我給二皇子起名承安,等他長大就告訴他,他的生母叫寧兒,是我從小最好的朋友。
我守着我的小承安過日子,皇帝依然來我宮裡的次數最多,也依然是他看書,我繡花,他睡床,我睡榻。
只是現在我能感覺到,他在刻意地想多和我說說話。
比如問我對大哥哥的婚事有沒有建議。
或者關心小承安今天有沒有乖,有沒有鬧。
還會問我午膳吃了什麼菜式,是否合口味。
甚至好奇過牡丹花的一百種綉法。
我都一一回應着,我知道,就像齊昭容說的那樣,皇帝也想對我盡一盡責任。
但皇帝從沒再和我說起過駱王,明明從前他並沒有避諱過這個。
直到開春的時候,皇帝告訴我,駱王要大婚了。
那時我正在綉一副答應給漢豐公主的戲貓圖,手上的繡花針直直地**了我左手的大拇指,針眼裡不斷往外冒出鮮紅的血來。
我感覺不到痛不痛,只低頭捻去手指上的鮮血,繼續做我的活計,卻有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滾了出來,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哭的時候也可以沒有聲音和表情。
皇帝問:你恨我嗎?
你別和我說話。
就不能讓我安靜地哭一會兒,你一說話,我便綳不住了。
我扔了綉棚,拿出帕子捧着臉哭了一陣,終於緩了過來,然後搖了搖頭。
駱王不讓我恨你,他不恨你,我就不恨你。
進宮之後我才越來越明白當時大表哥說的那句話,我伯父是吏部尚書,舅舅是大將軍,兩家只剩下我一個女孩兒,若與駱王聯了姻,便都成了駱王的勢力。
不管他們多麼兄弟情深,政治不是兒戲,皇帝一定不可以把這柄利劍交到駱王手裡。
皇帝沒得選,駱王沒得選,我也沒得選,形勢大於人。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朕對不住你們,但決不後悔把你召進宮,在朕的天平之上,不能有任何東西比江山社稷更重要,至親至愛也不例外。
太后讓貴妃和珠妃張羅駱王的婚事,但仍不許別人談論這事。
無所謂的,即便有人談論我也不會去打聽。
年後華安郡主往宮裡跑得勤了很多,邱寧兒的過世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她便想多陪陪我,怕我們也會有一天突然就再也見不着了。
但我總覺得華安郡主每次見我都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卻都沒有說。
我原以為她要跟我聊聊駱王,沒想到她終於說出口的話,卻是羞澀地問我能不能催一催皇帝儘快給我大哥哥把婚事安排上。
我大哥哥一直剩着,二哥哥也不能先於兄長娶親,就只能跟着大哥哥一塊兒當剩男。
但華安郡主和我一樣,都十七歲了,實在耽誤不得。
皇帝倒是問過我的意見,當時我也沒什麼頭緒,叫皇帝不如去問和妃,但後來好像也沒什麼結果。
這時我靈光一閃,問華安郡主:文素素怎麼樣?
她最會照看人,跟我大哥哥那樣拚命的事業狂湊成一對兒正合適。
而且我們從小就最要好,你們做了妯娌一定很和睦。
華安郡主呆了一呆,看了我半晌方道:你不知道嗎?
駱王要娶的就是文素素。
我愣住了,心裏甜酸苦咸,一時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呆了半晌方說了句:那也挺好的,聽說駱王現在忙起事業來也是不要命,有素素照看他,挺好的。
華安郡主卻跳了起來,狠狠踢了一腳凳子:你知道什麼呀,文素素不是也一直喜歡駱王嗎,那時你得了天花她進宮給你醫治,就是因為她跟駱王約定了,若能救活你就要駱王娶她為妻。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虧我當時還感動得稀里嘩啦,以為她是為了我們從小的情誼,現在一想到就心寒。
我想起了病中文素素曾拉着我手哭,求我活下去,就當是為了她活下去。
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我的命到底還是她救的,她一定還是念着我們從小的情誼,否則也不會想盡辦法不讓我的臉上留下痘疤。
我搖了搖頭:我不怨她,這是她用自己的本事為自己掙來的幸福。
我甚至想給文素素添一份嫁妝,但終究還是算了,她與駱王大喜的日子,不打擾,就是我能給的最大的祝福。
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只願我愛的人都能幸福。
過了幾天就是二月初二,花神節,我拿着綉完的百花圖準備去冷宮燒給齊昭容,卻不想遇到了貴妃剛給齊昭容燒完幾本佛經。
我有些訝異,回去跟和妃說了這事,和妃道:你別瞧貴妃那副老氣橫秋、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不也才二十齣頭嗎,還年輕呢,經驗淺,不知道輕重。
當初罰齊昭容三十板子,也沒料到竟能打折了她一條腿,事後貴妃後悔着呢,所以你看你進冷宮的時候,她不就沒再讓你挨板子嗎。
那齊大人呢,齊大人戶部侍郎做得好好的,就被貶到了偏遠的潮州。
和妃一愣,道:你到底是不理解皇帝。
那是巧合,齊大人被貶是因為貪污了賑災的銀子。
皇帝才不是拎不清的人,不會因為后妃的過錯責罰朝臣,當然也不會因為寵愛誰就提拔她家人,所以我就說那周寶林不是有病嘛,沒瞧見珠妃都生下大皇子了,她兄長至今還是從四品,這輩子都甭想混進中樞。
我發現,和妃雖不怎麼愛向皇帝獻殷勤,卻一向很認可他。
便問她:你愛皇帝嗎?
和妃翻了個白眼兒道:哪兒來的那麼多愛不愛,不是每個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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