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林陸安然》[許嘉林陸安然] - 許嘉林陸安然第2章

陸安然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了無聲息的陵游,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哥……哥哥,你醒醒!」
她眼中一片凄涼,顫聲喚着。
陸安然摸着陵游滿是血污的臉,欲幫他擦拭乾凈,可眼淚卻不斷地落在他臉上,再難拭凈。
喉間忽地翻湧起一股咸腥,她強壓下幾乎湧入喉口的血,看着阿蘭嘶聲道:「能幫我取一套哥哥乾淨的衣衫來嗎?」
阿蘭紅着眼點頭退去。
見她走了,陸安然才將淤血吐出,盡數攏在袖中。
她噙着淚,幫陵游束完發。
等阿蘭回來後,幫陵游更換衣服時,一封染血的信從他身上掉了出來。
陸安然一愣,將其拾起。
「吾妹親啟」四字如銀針一般刺進她的雙眼中,她顫着手將信塞進懷中。
整理好陵游的衣衫後,看着恢復整潔的他,陸安然眨了眨脹痛的眼睛,竟無淚可流了。
「哥哥……」她聲音嘶啞的如同老嫗,蔥白的手覆上陵游已經僵硬冰涼的手。
陸安然眼眸怔了怔,見他拳頭緊握,似是抓着什麼。
可任她怎麼掰,陵游的手就如石頭一般。
陸安然眼底一熱,伏在他胸口,字字泣血:「哥哥,你安心走吧,不要擔心陸安然,陸安然已經長大了……」她不知說了多少遍,凌游緊攥的拳這才裂開了縫。
裏面是一張陸安然的小像!
陸安然心如刀絞,才壓下去的血再次襲了上來。
她隱忍着,將血一口口吞了回去,就像吞下一把把能割開喉管的利刃一般痛苦。
陸安然背起陵游,一旁阿蘭幫忙扶着。
主僕兩人帶着陵游,迎着風雪一步步往冷宮走着。
儘管陸安然身軀瘦小,氣喘如垂危的病人,但她從未停下。
「哥哥,這次換陸安然護着你,你不要怕,陸安然帶你去母妃那兒……」陸安然又咳嗽了幾聲,恍然間,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停下來腳步抬起頭。
陸安然瞳眸一怔,幾丈外,一襲月白色長襖的許嘉林直挺地站着。
銀白的雪,清俊的他,無論是景還是人都一塵不染。
許嘉林看着幾乎佝僂成老人的陸安然,心中莫名一顫,眼底掠過一絲心疼。
當聽聞陵游戰死一事後,他不由自主地就來了這裡。
不想卻看見這一幕,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喉間有些發澀:「公主……」陸安然第一次生了想逃離許嘉林的念頭,她紅着眼,卻始終沒讓眼淚落下。
她繼續向前走着,雪落在她的長睫上。
「先生,我……我要先送哥哥走,所以就不和你說話了……」陸安然沙啞無力的聲音讓許嘉林心一緊,眼睜睜地看着她艱難繞過他。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幫忙,陸安然突然道:「不可!
先生即將大婚,不可沾染我們這污穢血氣,先生……請回吧。」
許嘉林手僵在半空中,陸安然的話一字字砸在他的心頭,悶的生疼。
十年來,他頭一遭被陸安然拒絕。
再回神過來,那單薄的身子早已遠去,只有沒過腳踝的雪地上留下的深深腳印。
冷宮中,阿蘭將一卷破席鋪在地上。
宮中沒有人為陵游準備棺材,就連當初雲嬪去世,也只是卷着一席草席入土。
陸安然將陵游輕輕放下,瞥了眼地上的破席:「去把我塌上的夏席拿來。」
阿蘭一愣,連忙搖頭:「公主不可,咱們就只剩下那……」「快去。」
陸安然打斷她,執拗道。
阿蘭無奈,只得起身跑去陸安然房中,陸安然忍着心間的劇痛,臉頰輕輕貼在懷中陵游額頭上。
她命不久矣,何必在乎冷暖。
只是哥哥為她付出了生命,她不能為他尋一好棺木,也不能讓他走的如此潦草。
風雪漫天,冷宮中的荒地不覺又多了一個土包。
「哥哥,一路走好。」
陸安然努力地穩住聲音,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哭。
哥哥心細,若是發現了她的傷心,會走的不安心。
她跪在墳旁,看着一邊雲嬪的墳:「母妃,哥哥現在在您身邊了,他可以照顧您了,陸安然……也很快會去找你們的。」
只是她不曾想,原本留給自己的墳,竟先葬了哥哥。
陸安然從懷裡拿出哥哥的信,上面斑駁血跡讓她心頭一窒。
第十章 沒有明日陸安然顫抖地打開信件,只見原本白皙的信紙都被染成了紅色。
她強忍酸澀,一字一句地看着哥哥所寫。
信里他一直自責,說沒有保護好自己,還說安排了人在許嘉林大婚後第二日接自己離開皇宮。
還讓自己離開京城,好好活下去。
陸安然眼睛漸漸被淚霧遮蓋,當看到信的最後三個字——「忘了我」時,她的手如篩子一般顫抖着,壓抑着的血再也忍不住。
「噗——!」
一大口鮮血從她口中噴了出來,濺在信和雪上。
陸安然含淚凄楚一笑,眼前一黑,昏倒過去。
再次醒來,陸安然就聽阿蘭在一旁哭泣。
她想抬手安慰,卻怎麼也沒有力氣。
她知道,自己怕是熬不了幾天了……「阿蘭……」陸安然蒼白唇微張,聲音微弱。
「公主。」
阿蘭連忙跪到陸安然面前。
「我給你尋了一個去處,在浣衣局有個沈姑姑,你去找她……」陸安然扭頭看着她,一字一句說道。
阿蘭聞言,連忙搖頭:「公主,阿蘭不走。」
陸安然面帶慍色:「你若想我走的安心,就離開。」
阿蘭聽罷,再說不出一句話,她衝著陸安然磕了幾個頭,這才不舍離開。
……之後陸安然便將自己關在房內,直到二月十七,緊閉的房門才重新打開。
面色慘白的她站在雲嬪和陵游墳前,平靜的眼神下是掩蓋不住的悲痛。
「母妃,哥哥,我再去見他一面,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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