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婚之日

  「你沒有證據，憑什麼罰我？」

  「因為你是魅。」

  ……

  九重天上，洗妖池旁，許芸煙伏於地上，痛楚讓她臉色泛白，卻終究還是發出了森森冷笑。

  「原來，就因為我是魅。」

  因為她是魅，所以那凡人就是她所傷的；因為她是魅，所以她就應該受到懲罰、萬劫不復！

  因為她……是這六界之中，唯一的魅。

  「小七，這六界之內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霍懷瑾，你還記不記得，今日是我們大婚的日子？」

  許芸煙周身染血，一襲嫁衣本就是紅的，反倒看不出來，此時此刻的她，究竟流了多少血。

  霍懷瑾一向愛穿墨青色長衫，今日也換了一身鮮紅喜服，卻依舊面如寒冰。

  他靜靜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緩緩開口：「許芸煙，你不該因一時妒意，就傷了白原，她只是一個凡人。」

  「可你如今，卻為了這個凡人，要殺死我！」

  「許芸煙，你是魅，不會死。」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是啊，她是魅，是這六界之中唯一的魅，不老不死，永生不滅。

  可是，她會疼。

  白原闖進洗妖池來，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崇華天尊，你別殺了許芸煙娘娘，她……她不是故意要讓我飲下魅血的……」

  這凡人楚楚可憐為她求情的樣子，着實是讓人心生憐愛。

  許芸煙自忖活了千年萬年，論起演戲的本事，竟不如一個凡人的萬分之一。

  「是啊，不是我讓你飲下魅血的，是你自己喝下去的！」

  魅的血帶着煞氣劇毒，等閑連神仙都不敢碰，她想不明白，這凡人為何如此大膽，竟敢喝下去。

  看來，她是早就篤定，霍懷瑾會救她了。

  許芸煙抬起頭，看向霍懷瑾：「崇華天尊，你若信那凡人，便對我行刑吧。」

  霍懷瑾一雙眼眸深如古潭，泛不起絲毫漣漪，一片幽靜里讓人猜不透分毫。

  他抬起手，緩緩道：「魅不死不滅，本尊剃去你一根妖骨，也不過是讓你受些折磨、失些修為，死不了。」

  受些折磨……而已嗎？

  他可知道，那是什麼樣剜心刺骨的折磨？

  他一定是知道的，他可是這九重天上最為尊貴的神仙，世上有什麼事他不知道呢？

  可是偏偏，今日這凡人陷害她，他卻不知道。

  許芸煙起初還想要哭訴伸冤，如今，也死了心。

第2章神仙也會說謊

「放心，本尊會封了你的五感。」他用指尖在她的頭頂輕點。

  「封了五感……那我還算活着嗎？」

  事到如今，她已經放棄了掙扎。

  她只看着白原那個凡人，期期艾艾、楚楚可憐、裝模作樣。

  「白原，你今日害我，可我終究是死不了的，他日我定向你復仇。」她冷冷道。

  白原身子顫了一顫，竟下意識地抓住了霍懷瑾的衣袖。

  而霍懷瑾，也伸手將她護在了身後。

  許芸煙笑得恣意張揚。

  耳邊的聲音漸散，眼前的黑慢慢攏在一處。

  聽不見、看不見，也不再笑得出來。

  她失了五感，便如同一具屍體，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在意識完全喪失之前，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抱起了自己，一個聲音在耳畔流連：「小七，不要怪我，我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而後，那個聲音頓了一下：「我既娶了你，從今日起你便是浮屠宮唯一的天妃。」

  再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意識彷彿飄蕩得很遠很遠，許芸煙記得，自己在修成仙身之前，曾於六界的煙波浩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