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夏洛深txt》[許梔夏洛深txt] - 第2章

「少爺車都已經備好了,你真的要去江家?」
「怎麼,我是去不得嘛?」少年坐在輪椅上,氣質矜貴,穿了件襯衫外套,袖子下的手背上隱隱約約有青色的紋身,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鬱之氣,帶着幾分清冷距離感。
「可是夫人那邊…」
江裕樹黑眸一抬,冷冷的睨着他,「我的事還輪不到她來管教我!」
「抱歉少爺,是我說錯話了,我現在就推您下樓。」
江裕樹時隔多年,第一次踏出家門,他是真的很久沒有見過外面的太陽。
出來才發覺外面的一切就如她說的那樣,景色很好。
江裕樹側目看了眼越過圍牆的那顆棗樹,隱約間少女的身影還坐在圍牆上,悠哉的晃蕩着雙腿,眉眼彎彎,露着好看的微笑。
回眸,眉眼間那抹溫和的情緒消失,轉變而來是透着涼意的氣息。
一個小時後,來到了最豪華的莊園別墅,門口數十位傭人站在門外,排成倆排,直到一輛黑色卡宴緩緩停到大門口,保鏢戰戰兢兢的上前,打開副駕駛后座的車門。
傭人推來輪椅,江裕樹坐上輪椅,等候着的僕人,齊聲恭敬喊了聲:「歡迎大少爺回家。」
江裕樹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
江家老宅,他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回來過。
「我的阿樹啊~」
蒼老渾厚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隨後只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拄着拐杖而來。
江岳中忙說:「媽,你慢點。」
江裕樹見老人走來,冷白的唇輕輕動了下,喊了聲:「奶奶。」
江老太太淚目,「你終於肯捨得回來看奶奶了。「
江裕樹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江老太太身後的中年男子,視線碰撞,冷漠地又移開視線。
「奶奶,孫兒回來是想處理點事情…「
「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
江裕樹被推進大廳的二十幾人的長餐桌前,滿桌子的菜,都是他愛吃的。
上餐桌,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可是老太太還是上去扶了一把,讓他坐在主位的左手邊。
老太太知道他要來,也怕他不適應,就將老宅的其餘人趕了出去,以免這些人待在這裡讓他不舒服。
她瞧着也糟心。
江老太太紅着眼眶,左右打量清瘦昳麗的孫兒,「阿樹啊,你看你都瘦了,多吃點。」
「謝謝奶奶。」
江岳中看了,有意哄着老太太高興,也跟着說,「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說你沒去上學?算算時間你也快高考了,還想不想去學校,要是想去爸可以讓人給你辦理入學申請。」
江裕樹夾起碗里的魚肉,吃的慢條斯理說:「這些年我過得好不好,父親現在才來關心是不是遲了點?」
江岳中心裏稍稍的有些不舒服,眼神也冷冽了幾分,「…」
「父親無需操心,我過得很好。」
對於江裕樹,江岳中心裏還是愧疚。
「既然回來了,以後就在家住下吧。房間已經給你打掃好了。」
老太太也附和地說了句:「是啊,你的房間,奶奶一直給你留着,還是搬回來住吧。」
「不用了,這個家已經沒了我的位置,回來怕也是礙了某些人的眼。」語氣有些冷冽。
江老太太眼神一下就冷了下來,「誰說的?我們江家只認你一個孫子,長大了,是要繼承江家的。你不回這個家,還能有誰回來?」
江裕樹不知道,江岳中娶了沈柔之後,明令禁止踏入江家老宅一步。
就連江野在整個江家都不被承認。
「裕樹,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這些年她就是這麼教你的?」
江裕樹抬眸手上的筷子緊握,冷白的手背上冒出隱隱的青筋,「她怎麼教我,還輪不到你來管,父親!」
「這次前來,我本也不想來打擾您,很抱歉奶奶。」
江老太太見他情緒有些不對,皮包骨的手搭在江裕樹的手背上,「阿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奶奶…奶奶幫你出氣!」
「不必了。」江裕樹放下手裡的筷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睨了眼站在身側的人:「人帶到了嗎?「
管家:「已經在門外。「
江裕樹散漫地揮了揮手。
管家朝門外的保鏢示意,隨後很快兩名保鏢架着一個穿着黑色體恤,渾身是傷的人拖着進來,直接扔在地上。
江岳中看清楚地上的人,瞬間瞪大了眼睛,「阿野?「
江野臉上多處淤青,兩隻手以奇怪的形狀彎曲,手骨折了,整個人狼狽的趴在地上,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動彈不得,眼神散發著兇狠的光芒。
江老太太難掩,眸底的嫌惡,「晦氣的東西,阿樹你帶他來做什麼?「
江岳中慌了神色,大聲說,「阿樹,他是你弟弟!」
「為什麼做這些,想必他也清楚,自己動了什麼人。」江裕樹氣定神閑的看着江岳中道:「父親教不好,我就替父親來教教他。別以為在江家呆了幾年,就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江岳中臉色發青,在老太太面前,氣的說不出一句話,更不敢對他如何!
「最後,我再提醒父親一句…」
「我沒有弟弟,我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兒子。」
管家扶着江裕樹桌上輪椅,低眸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江野,「記住了,往後什麼人該動,什麼人不該動!」
”這是最後一次! ”
江裕樹坐上車,管家看了眼後視鏡,見后座的人,閉着眼睛眉頭緊皺:「少爺是不是腿疾又發作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沒事,回去吧!」江裕樹睜開了眼睛,壓抑着疼痛:「梔夏現在好些了嗎?」
「許小姐,再過幾天就能下床了,聽醫生說恢復的不錯。」
「是嘛,那就好。」
「對了,許小姐讓送花店員,托句話帶給你,許小姐說,花很好看,她也很喜歡。」
「喜歡就好。」江裕樹嘴角勾起淺淺的淡笑,因為那是她喜歡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江裕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黑色絲絨盒子,打開,裏面靜靜躺着一條閃耀的水晶月亮項鏈。
這原本是準備,在他們見面時送給她的禮物。
是根據她的名字,江裕樹親自設計。
他很期待,親手給她戴上項鏈的那一刻。
管家偷偷的看了眼後視鏡,自從少爺出了車禍之後,已經很久沒見過少爺笑的這麼開心。

第22章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着精心的算計
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才出院,這段時間,許梔夏也沒有空着,養傷的同時,做了幾套卷子。
期間洛深就算再忙,也會過來,翻閱她的試卷,要是有錯誤的地方,他會指出來,然後耐心的向她解題。
休息時間,洛深在她手機上下載了幾個公司新開發娛樂休閑的遊戲,來給她打發時間。
不過她幾乎很少玩遊戲,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再過幾個月的中考,是她唯一離開許家最好的機會。
遠離洛深跟許海生之間的爭鬥…洛深幫許梔夏辦理出院手續,胸口還有些疼痛,不過已經好了很多,身上的傷口也都脫痂,長出新的肌膚組織,就是有些癢。
洛深這回肯將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無非就是做戲給許海生看。
外人都說,洛深不過就是許海生養在身邊的一條狗。
可是只有許梔夏知道,洛深其實就是一條虎視眈眈,匍匐在暗夜中的一匹野狼。
一個隨時都能要人命的野獸。
他不管做什麼,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着精心的算計。
他的好,從來都不會白白付出。
許梔夏跟在洛深身後,走到那輛奧迪車前。
看着車內已經坐在副駕駛后座的白玉書,就算隔着一扇車窗,許梔夏也能夠感受到白玉書身上傳出的緊張。
繞過車頭,洛深站在駕駛車門前,看了眼許梔夏,他發覺了什麼,解釋說:「今天你出院,正好帶小玉回去一起慶祝,順便我們一起吃個飯。」
許梔夏抿了抿唇沒說什麼,坐上了副駕駛,看着上面的貼紙。
臉頰瞬間燃燒有些滾燙。
瞧瞧,她都做了些什麼!
許梔夏專屬副駕駛。
以前曾覺得這樣,可以向所有人宣示洛深的所有權,在他們看來一定覺得很可笑。
可不是嗎?
在洛深眼裡,她一定就是只會圍着他轉的傻瓜蛋
思緒恍惚間,洛深突然湊過身來,聞到了一股山茶花味其中還參雜着淡淡煙絲的味。
其中的味道她很熟悉,是白玉書的味道,她喜歡用山茶花的香水。
見他靠近,許梔夏幾乎下意識地躲避,慌亂了下。
洛深斂着眸子假裝沒有看到她那明顯的抗拒,伸手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地給她繫上了安全帶。
車子緩緩發動,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靜謐的氣氛透着一股不同尋常詭異的氣氛。
只有洛深時不時地看向後視鏡:「是不是不舒服了?」
許梔夏知道這句關心的話,不是對她說的。
她也很識相地沒有回答。
許梔夏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白玉書輕輕軟軟地說:「沒有,我還好,就是長時間不坐車,有點暈車。」
「我盡量慢點開,不舒服記得告訴我。」
「好。」
路上洛深為了分散白玉書的注意力,跟她聊了些話,都是平常的一些關於學習上的事。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催眠曲,許梔夏靠着已經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她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梔夏。」
許梔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見到洛深那雙銳利陰鷙的眼眸,許梔夏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愣了幾秒,隨後回過神,反應極大的身子往後退去,「哥…怎…怎麼了?」
洛深冷眼地看着她說:「到家了,下車吧!」
「啊…好。」洛深直身退出車內,許梔夏解開安全帶的時候,看了眼車上的貼紙,隨後將它撕掉。
還有擺放在車上的物件,祛味的香水,全都統統收拾乾淨。
等許梔夏下車,洛深看着她手裡的東西,都各自沉默契着沒有開口。
畢竟有些話說出來,只會增加兩人之間隔閡。
許梔夏走進玄關處,吳媽就迎了過來,「今天家裡有客人來,先洗洗手吃飯。」
許梔夏疑惑地說:「客人?誰啊?」
「是你的班主任。」
姜曼?
許梔夏心頭一窒,姜曼怎麼會來這裡?
是故意來接近許海生的嗎?
她跟洛深的計劃提前了嗎?
許梔夏手有些發顫,眼底閃過一抹暗光,稍縱即逝,快的讓人抓不住。
「那姜老師呢?」
她正在跟先生在書房談事,聽說是因為你在學校的那件事。
前生,許梔夏並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也許是因為她重生回來改變了原本命運的走向,所以現在有些事也跟着一起改變了。
洛深越過她,坐在沙發上去陪正在看電視的白玉書。
這時有聲音從樓上傳來:「許先生你放心,關於梔夏的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次是我做為老師的失職,我真的深感抱歉。」
「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而已,無傷大礙,姜老師不如就留下吃個飯,到時候我再派司機送你回去。」
姜曼笑着撩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這樣不會很打擾你們吧。」
「不打擾,吳媽去添雙碗筷。」
「是,先生。」
許梔夏仍舊愣在原地,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下來,手搭在姜曼的腰間,舉止親密。
姜曼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包臀長裙,粉白色的泡泡蕾絲短袖,裏面還有一件內襯打底的弔帶,曲線妙曼,一顰一笑都勾勒着男人的心弦,風情而又溫婉。
兩人眼神對視那刻,好像有透着異常曖昧的氣息。
姜曼的視線看了過來,「梔夏?你好些了嗎?」
她走近,許梔夏看到了姜曼裙擺上的褶皺,還有她胸前的頂端扣子,掉了一顆,隱隱約約的斑斑痕迹,全都證實了許梔夏的猜想。
突然許梔夏感到胃裡一陣翻滾,捂着嘴,難受得很快立馬跑開。
所有人都在注視着許梔夏的舉動,只是覺得她的身體不舒服,也就沒有多想。
一樓有洗手間,許梔夏對着洗手池,吐出了一些苦水,胃部抽痛了下,打開水龍頭,看着鏡子里被生理鹽水浸濕,眼尾發紅的眼眶。
這個家,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梔夏,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需不需幫你請醫生過來瞧瞧?」
許梔夏擦掉淚水,很快的走了出去,打開門看着站在門口的吳媽,她伸手直接抱住了吳媽,想從她身上汲取一些安慰。
吳媽輕撫了她的後背,「怎麼了?」
許梔夏什麼都沒說…

第23章梔夏還不知道江裕樹的真實身份
整理好情緒,回到餐桌前坐下。
許海生難得關心地問了句:「姜老師說你最近的成績不錯,難得比上次有進步,說說想要什麼獎勵?」
平時的許海生對她都是嚴厲的,就連在飯桌上都很少說話。
姜曼的出現,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很不錯。
許梔夏趁機要求說:「等這次高考完後,我想去海市跟同學一起旅遊。可以嘛爸爸?」
「嗯,去的時候,記得帶上司機,一個人出門在外不安全。」
許梔夏臉上沒有表現出太高興的情緒,只是勾了勾嘴角說:「謝謝,爸爸。」
這時姜曼說:「梔夏去海市是去看海嗎?聽說那邊的風景不錯,高考完也確實該放鬆下。」
許梔夏敷衍的回道:「我也是好久沒出去玩了。」
一旁的傭人給姜曼倒上果汁,「想考的學校,決定好了嗎?要是師大的話,憑你現在的成績,最後衝刺一下還是有機會的。」
帝都師範大學,是一所中等的一本大學,競爭也不算很激烈,加上許梔夏文科比較好,錄取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
許梔夏的成績水平,洛深不是不知道,在醫院他看過許梔夏做的試卷,憑她現在的能力,考上帝大綽綽有餘。
帝都大學是整個國內最好的高等學府。
許梔夏吃了幾口米飯,神色淡淡地說:「我還沒有想好,再看吧!」
「也好,到時候想好了,老師可以幫你制定下學習計劃,你自己也別忘了,把學習跟上。」姜曼一副為沈念着想的模樣,前生她就是被她幾句關心的話所欺騙。
她不會留在帝都,這是她一開始就想好的。
國外留學,去三四線不入流的普通大學都是可以的。
這頓飯,吃的許梔夏有些心不在焉。
洛深找話題跟她說話,許梔夏隨意的符合了幾聲。
許海生被姜曼勾走了魂,洛深的心思全在白玉書身上…
飯吃了一半,許梔夏也識趣地離開飯桌。
不管姜曼以後還會不會嫁進許家,一切跟她都沒有任何關係了。
走到房間的小陽台,看着對面的那扇窗戶緊閉。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是沒起來嗎?
就在好奇他在做什麼時候,許梔夏看到了一輛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隔壁的別墅門口。
目光好奇的看過去,車輛停下,很快車上下來一個司機,打開了一輛加長版卡宴的車門,有人上前扶着一位穿着黑色休閑衣,身形挺拔的少年,坐上輪椅。
這是江裕樹嗎?
這個角度,許梔夏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車上下來十幾個保鏢,聲勢浩大,看起來有點像黑社會的感覺。
他家到底是做什麼的?
許梔夏沒有問過,上次聽到他跟那個婦人爭吵聲,許梔夏已經想到了。
江裕樹是因為家庭的原因遭到不幸,所以她幾乎不會提起他家的事,兩人平常聊的也幾乎都是分享一些日常。
還是沒能看清他的樣子,江裕樹在保鏢的圍擁之下,已經進了別墅。
沒過多久,洛深敲響了她的房間門。
是許海生叫她去談話。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書房,洛深關上門,鋪天蓋地的壓抑襲來。
許海生在對佛像上香:「最近認識了新朋友?」
突然起來的一句話,讓許梔夏緊繃了起來,呼吸一窒,隨後她的心臟加快。
「是…是的!父親,我是不是哪,做得不對?」
許海生不緊不慢地在書桌前坐下,洛深就站在他身旁一側,兩道目光緊緊注視着她,「梔夏,爸爸讓你感到很害怕?」
許梔夏低着頭,思量了一番,怯怯地說:「不…是父親向來太過嚴厲了,梔夏怕有事做得不好,被父親責罰。」
這句話倒是稀奇,許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這個女兒,總覺得有些地方變了。
以前乖張的性子收斂了不少。
「你什麼時候,跟江家的人打上交道了?」
認識姓江的朋友,許梔夏只認識一個,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
按照許海生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她出了事,許海生是不可能不會管的。
問起這些話,唯一能夠說明的…
難道…江裕樹也摻和進來了?
這是許梔夏唯一能想到的。
不然許海生不可能單獨找她談話。
她知道江裕樹的事,是不可能瞞住許海生,就算現在不告訴他,許海生以後也會知道。
許梔夏索性如實的說:「女兒也是這幾天才認識的朋友,他住在我們家隔壁,上次我去後院那顆棗樹,就跟他聊了兩句。」
「哦?」
江家的人也在南苑別墅?
許梔夏繼續說:「他叫江裕樹,爸爸其實他這個人還是很好的。」
許海生站起來,走到許梔夏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父親也是擔心你,畢竟有不少人盯着許家,也怕你識人不清誤入歧途。」
「我明白爸爸,我會注意的。」
「有空的話,就帶你那位朋友來家裡吃個飯。」
這句話像是許海生暗示着什麼,許梔夏還是點頭答應了,「我知道了,爸爸。」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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