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駭人的長劍》[一把駭人的長劍] - 第7章 密林礦山

天色漸晚,不知烏云何時聚攏起來,小雨淅淅瀝瀝地下着,貝沅從客棧離開後就一直在街上失魂落魄地遊盪,直到雨水浸濕頭頂才跑到一家小酒館避雨。
「公子,來點米酒暖暖身子?」
酒館的老闆娘見來了客人,從後面掀開布簾走出來。
竟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穿着深色的粗布衣服,身子瘦小單薄,臉色蒼白,滿臉病態,說不過兩句話就用袖口捂住嘴咳嗽,好像風一吹就能散。
不知道雨要下多久,貝沅也不想自己再這樣魂不守舍下去,就坐下準備嘗一碗。
老闆娘端出米酒放到桌上時,貝沅看她的手乾瘦如柴,像樹皮一樣蒼老,但也沒管太多,用勺子舀一勺喝下,口味香醇甜蜜,酒味濃厚,這酒真是釀得極好。
「咳咳咳呵,公子喜歡就好,誒,小女怎麼看公子有些眼熟呢?」
老闆娘衣袖擋嘴,突然湊近看貝沅的臉,他被嚇了一跳,聞到老闆娘的身上有一股濃烈的草藥味,還有一股燒焦味。
老闆娘笑着,眉眼彎起來像月牙一般,「啊,想起來了,公子可是宮裡的大人?
小女兄長在宮中當差,可能是隨他進宮時,碰到過幾面。」
貝沅連忙擺手否定道,「不不不,我不是,我爹是,我記性不好,倒沒記起姑娘。」
老闆娘輕咳兩聲,笑聲吟吟,轉身回到布簾後邊,貝沅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喝完米酒就打算離開,老闆娘又出來喚了他一聲,「公子留步,小女想請公子幫忙將這份酒水賬簿交給孫幕孫大人。」
老闆娘將用布包好的賬本塞給貝沅,還沒等他拒絕,老闆娘就將他推了出去,順便扔出去一把油紙傘,而後緊閉酒館大門。
雨沒一點要停的徵兆,貝沅趕快撐傘,只能幫她送過去。
貝沅第一次到孫府,雖然知道孫幕在眾大臣之中有多麼了不起,但見這座府邸規模如此誇張還是有些驚訝。
他走上台階請示守門的家丁,其中一人進府通報,沒多久就有幾人從裏面走出來。
孫幕披散長發,身穿黑色絲綢罩衣,里件是一層紡衫,也沒繫上腰帶,胸膛露在外面,肌膚白嫩晃人眼。
身旁還有皇上身邊記錄朝議的秦公公跟着,好像在討論什麼,走到門口時秦公公拂塵一揚,說了句,「那奴才就祝孫大人此次去堂英,一帆風順了。」
貝沅站在一邊將那句話聽了去,不知怎的孫幕也要去堂英?
他走上前拿出賬簿,向孫幕說明來意時,秦公公還沒走遠又折回來,打斷道,「貝公子,這酒水賬簿哪適合交給孫大人啊,奴才認得金安酒釀的姑娘,這賬簿還是交給奴才更適合。」
秦公公接過賬簿,貝沅也愣愣地給了他。
秦公公撐傘離開後,孫幕才想起貝沅不是跟着沈婧淑嗎,怎麼還在金安送賬本。
他便問道,「貝公子怎麼在替人送東西,你不是幫阿婧出宮去了?」
貝沅疑惑孫幕為何知道他幫沈婧淑出宮,孫幕解釋,「公主府我去過,知道她一直沒回來,我幫她瞞着皇上,陛下還不知道。」
貝沅鬆一口氣,內心糾結了一刻,還是開口請求孫幕道,「孫大人,公主殿下現在大概已經到堂英了,小人與殿下發生了些矛盾,如今很是自責,想去殿下面前謝罪,方才聽秦公公說您也要去堂英,不知大人能否捎上小人,去給殿下賠個不是。」
孫幕對貝沅低聲下氣的模樣感到無比可笑,沈婧淑都已經不在乎的人,他其實也沒必要搭理,不過孫幕掛起慣有的笑臉,竟還是答應道,「當然沒問題,阿婧的朋友便是我這個師父的朋友,不過今日時辰已晚,我們明日一早出發,如何?」
貝沅沒想到孫幕如此爽快,和沈婧淑描述的討厭樣完全不同,他道過謝後興高采烈地就跑回貝府。
孫幕馬上收起笑臉,心想,貝沅他爹應是貝明,口無遮攔的莽官一個,倒是有些意思。
第二日陽光破開烏壓壓的黑雲,貝沅一早就到孫府門口,等了一個時辰孫幕才出門。
此次去堂英孫幕沒帶奴才,出行的馬車上只有他們二人,長路漫漫兩人沒多少交集,在到達之前孫幕只問貝沅要去哪裡找沈婧淑,可他也不知道該去何處。
而孫幕自己還有沈游**代的任務在身,帶上他是不可能的,只好讓車夫把貝沅放到城中心,方便他找落腳的客棧。
這邊孫幕貝沅才到堂英,沈婧淑三人就已出發去城南的礦山。
堂英不比金安大,路途不遠,跟着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那片密林。
山路崎嶇,雨後泥濘更加難行,烏浩勒生在西洋也沒去過這種環境,走得還要慢些,沈婧淑也是照顧他,每到一處就停下等等。
也不知在林子里走了多久,蔥鬱的樹葉遮擋住陽光,他們也看不清樹之外的東西,直到在前面帶路的沈婧淑喊道,「找到礦山了!」
兩人才加快步子,掰開礙事的樹枝終於讓陽光曬到身上。
敞亮後三人看見的礦山都是光禿禿的石頭,與身後蔥鬱的樹林相比看起來無比荒涼,礦洞黑漆漆的,周圍還用木籬笆圍起來,官府在礦洞旁邊豎立了一塊告示牌,警告普通百姓不得入內。
沈婧淑也沒管這些東西,抽刀將籬笆砍斷就走進去,醒枝拉住她,搖頭說道,「殿下慎行,就算您不把告示放眼裡,礦洞還是很危險,沒有人來維護,要是塌方了該怎麼辦。」
沈婧淑掐了一把醒枝的圓臉,笑道,「好,那你就在洞外守着,要是真塌了,好替本宮收屍。」
說完便往礦洞里走,醒枝還嫌沈婧淑盡說些晦氣話,可也不無道理,要是洞內發生什麼意外,她在外面也好去找幫手。
烏浩勒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亮後緊跟沈婧淑。
洞內比外頭要冷許多,加上黑暗的環境,烏浩勒感到十分不安壓抑,沈婧淑在前面走得越來越快,他小跑兩步叫了兩聲,「小娘子,你慢些!」
正是這兩聲,洞內竟發生輕微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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