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死角》[隱秘死角] - 017合作 三(謝真不是許仙盟主)

李程頤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只是在走進小區,路過那一串串垂下來的紫藤花時。

他拐了個彎,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停下,輕柔的伸手觸碰花朵。

不修復好花鱗衣,他說不定壓根睡不着。

嘶…

一絲絲清涼的氣息,從花瓣上流入他手指。

很快氣息消散,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碰過的紫藤花彷彿變成了一個個空殼,裏面某種特殊的東西消失了,被吸走了。

他能感覺到,花的根莖似乎還在緩慢的補充這種特殊之物,只是很慢很慢,剛補充一點,便被他馬上又吸收掉。

抬起手,他迅速換了其他沒被吸過的紫藤花,飛速吸收那種特殊物質。

在他的視角里,右手手背上的圓環中,其中一個格子,正緩緩亮起淡淡紫光,似乎在充電。

約莫半分鐘時間,他將所有這裡的紫藤花都摸了一遍,直到手背的惡之花圓環,第三次反饋出提示信息——花鱗衣修復完畢。

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花架,走向家的樓棟。

他覺得自己多摸摸,說不定還能儲備一點這種特殊物質,等待花鱗衣再受損時備用。

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明天,儘快了解死角信息,然後研究花鱗衣的進化,和下一個花神位如何開啟!』

帶着這個念頭,李程頤回到依舊沒人的家裡,關上門,衣服褲子都沒脫,倒頭就睡。

柔軟帶着洗衣粉香氣的枕頭,徹底把他腦袋埋進去。

這一刻,他腦子裡什麼也不想想,只想安安心心的睡一覺。

時間緩緩流淌,如溪流,不知道過去多久。

一陣細微的車喇叭聲,在李程頤的意識里,從遠到近,漸漸清晰,越來越響。

他慢慢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過來。

朦朧間,他又聽到樓下有人罵罵咧咧,為了停車位爭吵的響動。

焦躁的車喇叭,在前身的記憶里一向顯得很煩,但在此時,卻給他一種久違的安心感。

明明他才離開區區幾個小時,卻彷彿過了許久許久。

「這孩子,睡覺也不脫衣服,還趴着睡。」前身母親馮玉榮的聲音絮絮叨叨在門口響起。

然後便是一層薄薄被子蓋在身上的感覺。

再然後,李程頤意識便再度沉下去,陷入新的一輪睡眠。

黑暗,安寧,溫暖。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他回過神來,眼皮已經變成了一片暗紅。

這是有光從外面照射在眼皮上,透出的血的紅光。

細碎的鳥叫從窗口鑽進來,夾雜着拖把在地面摩擦的聲響。

李程頤清醒過來,慢慢睜眼。

他趴在枕頭上,沒脫衣服睡著了,口水把枕巾打濕一大片,壓在嘴角皮膚上有些黏糊糊的,很噁心。

還有一股難聞的口水臭味。

翻了個身,他從床上坐起來。

房間里,母親馮玉榮正系著黑圍裙,一身居家服彎腰拖着地。

濕漉漉的拖把布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道清晰的濕痕,還散發出淡淡洗衣水的氣味。

「媽,你又用洗衣服的水拖地。」李程頤不自覺的張口說了句。

這一幕和他上輩子母親做的一模一樣,兩種畫面莫名的在這一刻重疊。

「水也是錢,洗完衣服白白倒掉不浪費啊?」馮玉榮有些走樣的身材支起身,抹了把額頭的汗。

她是那種標準的溫和型家庭婦女,身材有些瘦,有些矮,皮膚帶着常年少見陽光的蒼白,有些病態。五官普普通通,不好看,但也不難看,只是眉目間總是皺着,彷彿一直在愁着什麼。

「拖完地的水,還能留着沖廁所,這樣一來,我們家至少比其他人節約三分之一的水,水費也能少三分之一。」馮玉榮認真用着不怎麼熟練的算數計算着。

「好吧好吧。」李程頤應付幾聲,側過臉看向窗外。

明亮的陽光,蔚藍的天空。

一架白色四翼無人機在高空緩緩飛過。相隔不遠的空中,還有兩隻追逐嬉戲的黑色小鳥。

「起來吃早餐,一屁股睡到早上十點,你還沒找到工作呢,就開始擺爛?」馮玉榮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李程頤一手撐住床沿,穿上拖鞋站起身。

下了床,他才感覺到全身陣陣酸疼,小腿鬆軟無力,肩膀後背也有些使不上勁,顯然是之前在死角里用力過度,肌肉拉傷了。

走到客廳,他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坐下。

褐色木紋理的長桌上,放了四個小碗。

灰白帶着黑點花紋的碗里,分別是一碗黑米粥,一碗白白凈凈切成小塊的不知名水果,以及兩塊雞蛋小蔥煎餅。

「煎餅有點冷了,你用微波爐熱一熱,半分鐘就夠了。」馮玉榮的聲音從卧室傳出。

「知道了。」

李程頤回道,拿起銀色金屬勺子,先舀了一勺黑米粥,送進嘴裏。

甜絲絲的米粥帶着粗糙的顆粒感,帶着淡淡的黑米香。

溫熱的口感讓他在這一刻,莫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真實。

「今天你沒去鍛煉,小東還來電話問你了。說你電話打不通,後來打通了也沒人接。我說你睡著了,他還不信,說是等會下班了來找你。還有林桑,那小姑娘也來問你了,問你有空沒,她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之前伱爸出去買菜還遇到她了,笑眯眯的還和他打招呼,蠻有禮貌的一個孩子…」

馮玉榮一邊拖着地,一邊在房間里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客廳里,李程頤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黑米粥。

然後又舀一塊白色水果塞進嘴裏。

是黃瓜。

他嘗出味道,颳了皮的黃瓜被切成塊,有點酸,但很爽口。

端起碗,幾口將粥喝下肚,然後拿起煎餅大口大口的咬。

不到五分鐘,眼前四個碗里的東西全部被消滅乾淨。

「我吃飽了,今天出去有事,是工作方面,一會兒吃飯不用管我。」他站起身,去洗手間快速抹了把臉,眼角的疼痛還在提醒他,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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