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紅色的蓋頭》[一聲紅色的蓋頭] - 第2章 聘金必須拿回來!

「你如果不願意,可以早點說。」
被逼到這個程度了,李玉梅實在氣不過。
安倩保持着捂額頭的動作,柔弱地開口:「我沒有不願意,於嬸,我本來的打算是和路遠哥結婚後再去學校報到的。
只是沒想到我堂姐這麼喜歡路遠哥,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成全了他們呢?」
張秀娟沒想到女兒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糊弄過去了,她本來都做好兩家人大打出手的準備,此時心跳依舊很快,在女兒掐了自己一把後,腦子靈光了不少,趕忙幫腔。
「是啊,玉梅。」
這時候她也不喊親家母了。
「我們家念念一直很喜歡你家路遠,每次路遠回來,她都會專門去看他呢。
這個村裡人都知道的。」
已經吸收了好久能量,腦子越來越好用,記憶也越來越清晰的安念一陣無語。
「……」我怎麼不知道我喜歡於路遠?
你們能不能不要給我加戲啊!
「而且我們念念很能幹的,她一定能把你們家路遠照顧好!
倩倩比起她來,真是個懶丫頭,別說照顧人了,倩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我看路遠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還是需要一個能幹的媳婦兒照顧他的吧?
這麼說來,念念真的比倩倩合適太多了。」
越說,張秀娟越覺得自己理直氣壯,本來彎曲的腰杆子都挺直了。
此刻的於家人也動搖了。
於家的第三代除了當兵的老大於路遠之外,還有兩個孩子,老二是兒子,老三是女兒,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老二去年相看了個媳婦兒,今天他未來岳丈一家也來了,現在就在圍觀的人群里。
在他們看來,一個植物人大伯代表了很大的負擔。
未來大嫂是否能幹非常重要。
安倩眼看着就要去上大學了,就算是嫁給了於路遠,她也不可能留在村裡死心塌地地照顧植物人丈夫。
但是,安念不同!
她在六安村長到二十歲,能吃苦、會幹活是大家都公認的。
今天如果把安念定下來,照顧於路遠的任務就可以全權交給她!
於家人能鬆快很多!
於是,於家老二在未來媳婦一家的暗示下,也走到了自己母親身邊,看着母親,抿着唇不說話。
被這麼多人暗自逼迫,李玉梅眼圈都氣紅了。
他們一家被安家人明着愚弄,現下卻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難受得如同吞了刀片—看着面前眾人的反應,安倩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往上翹了翹。
張秀娟也趁熱打鐵,想把事情定了。
「玉梅,你看這婚宴是不是繼續往下進行?
大傢伙兒都還等着吃飯呢……」李玉梅被她一催,更是左右為難,抬頭看向自家男人。
於正軍話少,做決定的時候卻最乾脆,他只略想了想,就轉身開始招呼在場的人。
「鄉親們,大家回酒席上坐着吧,熱菜馬上就上了!
王哥,麻煩你把紅燒肉先端上來!」
於正軍喊王哥的人是村裡的主事大廚,基本上這十里八鄉的紅白喜事都是由他掌勺,身型頗為精壯。
聽他這麼一喊,精壯的漢子立馬答應了一聲,帶着幫廚們轉身離開。
一聽有紅燒肉吃,鄉親們頓時就顧不上看八卦了,一個個跟着往院子跑,生怕去晚了少吃一口肉。
人群散了,安家人暗自鬆了口氣。
安建黨放鬆下來,哥倆好地看向於正軍,開口道:「正軍,雖說嫁到你們家的從我女兒變成我侄女,但是兩家還是親家,以後我們常來常往啊。」
於正軍不太想搭理他,只冷漠點頭。
看事情定了,張秀娟把注意力放回女兒安倩身上,看着她額頭的傷口愁眉苦臉。
「倩倩,趕緊跟媽回家去,你這傷口必須清理一下,可別留下疤痕。」
「等等。」
就在安家人放鬆心神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此時剩下的只有安、於兩家人,都齊齊看向床鋪方向。
一直安靜坐着的安念站了起來。
她身高和堂妹安倩差不多,但是比之安倩卻瘦弱了太多太多。
說是二十歲,看上去只十五六的樣子,面黃肌瘦的,身上穿着安倩的衣服,衣服跟掛在骨頭架子上沒什麼區別。
張秀娟可不耐煩聽一個傻子說話,直接瞪眼:「安念,你又鬧什麼?
不是給你吃糖了嗎?」
因為瘦,顯得安念的眼睛尤其的大,此時黑溜溜的眼珠子看過去,很認真、很專註,讓人一時分不清她的腦子是不是清醒了。
「小嬸,我的聘禮還沒給我。」
是啊!
於家人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可是給安家送了不少聘禮!
如果是安倩嫁過來,聘禮留給安家很正常。
但是現在嫁過來的可是安念,聘禮怎麼說也不能留在叔叔嬸嬸家。
「我們為了迎娶安倩可是送了三百塊的聘金,和一台縫紉機,這些都必須搬過來。」
一直被壓制的李玉梅眼睛猛地一亮,甩掉了憋屈,直奔主題。
「咱們家養了安念十年,難道還抵不上那三百塊錢?」
一想到要把已經裝進口袋的錢重新拿出來,張秀娟就心痛。
李玉梅聞言差點沒翻白眼:「張秀娟你這話說得虧不虧心?
村裡誰不知道你們安家把安念當苦力用?
她眼看着就要到二十一了,也沒想過給她相看人家。」
「玉梅,你可不能胡說啊!
什麼苦力,現在又不是舊社會,我們都是人人平等的!
念念是我大伯留下來的唯一血肉,是我們安家的寶!」
張秀娟趕忙爭辯。
眼看着兩個女人又要吵起來,安念再次開口。
「除了聘禮,還有嫁妝,我爸媽留給我的東西也要給我。」
一直讓兒媳婦衝鋒陷陣的安奶奶眉頭狠狠一皺,不滿地瞪向安念,第一次開口了。
「念丫頭,你爸媽死得突然,根本沒留下什麼遺物。」
「是嗎?」
安念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向安奶奶,眼珠子一動不動,帶着傻子特有的堅定和固執。
「奶奶,我爸媽是救火犧牲的,他們為紡織廠奉獻了生命。
廠里當時送了不少東西上門,我記得現金就有很厚的一疊。
除此之外,我爸媽還有一對手錶,一對鋼筆。」
安奶奶沒想到那麼小的孩子能把事情記得如此清楚,但是不管怎麼樣,她也不願意把錢拿出來。
「你記錯了,紡織廠里效益不好,那場大火損失慘重,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呢。
廠領導根本沒給東西,錢也只給了一百塊。」
安奶奶理直氣壯地叉腰瞪眼:「一百塊錢還不夠你吃一年的!
你從八歲長到現在,錢早就花光了。
這些年,你叔嬸還補貼了不少呢,你以為你是吃西北風長大的呀!」
安念斂下眉眼:「哦,那就算了吧。」
安爸安媽十幾年前都是紡織廠的工人,每月工資就幾十塊錢,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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