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千載》[一梭千載] - 第127章 錢塘湖上頌西子 平生飄零一味詞

政通人和,西湖水浚,蘇軾雖自問、自嘲平生功績只在「黃州、惠州、儋州」,可熙寧治水、元佑鑿井,無一不是蘇軾在其筆下空濛瀲灧的西湖畔,為杭州子民做出、利在千秋的政業。
「蘇軾不是北宋的,一生滌盪起伏,你們打算怎麼拍?」安霽有好事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忘了盛夏的,經過兩方同意後,盛夏順理成章的參與進來,只看了一眼劇本開頭的旁白,就不住的吐槽。
隨手將劇本丟在桌子上,盛夏知道這安霽也是「打工人」,只對着寧雲帆吐槽:「現在不都是說要限制劇集么?你們這一看就是打算上衛視的,要是「問汝平生功績」的寫下去,你們拍八十集能拍完么?」
「只寫了在西湖和杭州這一段,是單元劇,有三個部分。」知道自家女友的閨蜜一直就是個粗心的性子,出於對安霽這份友誼的維護,寧雲帆並不惱,反倒是好言好語解釋。
「蘇軾、柳永、李清照,這三位詩人的詩詞與杭州西湖有很深的淵源,這部劇就是要通過他們的故事,跨越北宋和南宋,展現獨屬於西湖的宋韻文化。」
盛夏並沒有回應寧雲帆的解釋,只彎腰伸手撿起剛被自己扔回桌面上的劇本,坐到安霽身旁的椅子上細細看了起來,不時回過頭去在紙上記錄些想法。
曇花攀窗,明華入室,細塵在屋內沉浮……鉛筆下的一件清素羅衣,只把千餘年前那個風發意氣思報國,儒氣禪心猶為民的蘇東坡,畫展當下。
錦衣再赴舊時西湖,卻見旱澇交加,十數年前的舊功績將要被運河漫起的水淹沒。未着知州的官袍,一身茶褐色橫羅的斜領交裾,着黑色羅做了沿邊。
若非如今這杭州城裡家家戶戶都掛着此人的畫像,只怕無人能將面前這尋常文人般打扮的人,同他們的知州官人蘇軾聯繫起來。
「官人,等雨歇一歇。」
身後的下屬在喚,蘇軾卻如同充耳未聞。腳上踏的那一對滾了紫色邊的皂靴,一看便知是朝靴,想來是還不及換下。饒是再珍重,猶是不管不顧的撐傘衝進雨幕。
下屬追着,手裡抱着雨具等一應物什,疾奔急言:「官人!」
雨越下越大,顯然沒有蘇軾下屬以為那樣,能有個稍歇的時候。
「官人,下官……」
見下屬滿臉急切,蘇軾腳步一頓,側目一觀,意識到前者是來關心自己的,只一拂袖,奔着書房而去。
「幸好他們還有點兒良心,不然這麼咱們這羅就被糟蹋了,豈不是暴殄天物!」拉過安霽手底下的草稿,盛夏一邊豎大拇指,一邊不停吐槽,「哎……」
被盛夏遮了半個身子,安霽也不能張口,無奈之下,一記白眼就甩到了寧雲帆身上。
「咱們那個短劇的做法我和叔叔提了,到時候劇組的服裝都會被整理好賣出去,這些錢我們會捐出去的。」收到自家女友的暗示,寧雲帆連忙開口解釋。
「那還不錯。」盛夏點點頭,當即便轉過身去繼續下功夫在設計圖上。
衣服既能襯托一個人的性格,同樣也能展現出一個人所處的環境和心境,此時的蘇軾應當是雖憂不亂,雖貴不奢,比起衣飾的繁複,更多的應該是雅韻和庄正。
盛夏和安霽都是學歷史的,知道這時候的蘇軾在做什麼——元佑年間,蘇軾的上書不只是到了朝廷,同樣是送到了皇太后手中。
幾代皇太后,無一不是守着先皇之諾,重視蘇軾的經國之才。在那個封建的社會裡,不顧當朝黨政,讓蘇軾為國為民之策,真正用在地方百姓需要的地方。
大宋衣冠錦繡,在蘇軾身上其實體現並不多,貶謫時雖不失意,到底未有足夠的銀子買得起那羅綺上身。至於在杭州的這段日子裏,蘇軾近禪宗,留下不少同友人打趣之語。
除此之外,蘇軾的心思多在飲食之上,服飾則多隱士衣衫,如今為蘇軾的衣衫選材,棉麻倒是比杭羅來的合理。
雲掩清風,樹擾歸鳥,天邊已然映上橙紫,約莫是到了月升山隱陽的時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流也多了起來,眼看着城市裡下班的晚高峰就要到來。
「安安啊,你真是給我找了個好活,我最近的設計恐怕都要放到這上面了,要不是你把合同談好,和我漢服店做了個聯名……我最近還不要被餓死啦!」
盛夏又在念了,安霽知道前者要麼是坐的煩了,要麼就是想好吃的了,抬眼看看錶,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說吧,要去哪裡吃,叫寧雲帆請客!」
「嗯……」手腕撐着臉頰,盛夏自然而然的嘟起嘴來,「看着吧,你們兩個剝削勞動力的,我今天必須狠狠宰你倆一頓!」
「行,反正他請客,你要是選個合適的地方,我就算沾你的光。」
「快想,快想!」自家閨蜜每到這個時候都有選擇困難,就算是交給轉盤,最後還會因為選到了自己不想吃的店鋪而一再耽誤時間,而這也是安霽難得有機會催盛夏的時候。
「嗯……你讓我想想,我還沒想好。」
「嗯,你慢慢想。」盛夏十分鐘以內能做決定都是快的,安霽也趁着這機會稍做休息,去客廳倒了杯水,靠在椅子上像模像樣的抿了一口。
「去吃肯德基吧,你上一頓給我帶的麥當勞,所以,我想吃肯德基了。」
此言一出,安霽剛含在嘴裏的水差一點兒就噴了出來:「行,行吧。」
手邊的工作本就緊急,安霽也着急忙完這些回杭羅廠繼續精進自己的織造技藝,三人乾脆趁着何晏清還沒回家的當口點了外賣。
「我怎麼感覺只要這一套衣服,蘇軾這一部分就過去了,穿來穿去不過是顏色變變,那些彩繪的滾邊什麼的,根本在這位大詩人身上用不上啊!」
右手還拿着炸雞,盛夏就敢用小拇指去指草稿上的細節,看得安霽那叫一個揪心。
從一旁抽紙盒裡抽出衛生紙,安霽直接動手,抓起自家閨蜜的手擦了又擦,直到後者支支吾吾的已經有幾分不滿,安霽這才把紙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喏,你自己把手上的油擦擦。」
「沒事,沒事!我就和你說,我小拇指都沒碰過炸雞,沒有油的!」盛夏說著,好死不死的拿手指在紙面上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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