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寢殿，身後還跟着一名皇后派來的司寢宮人。
皇后派來的宮人寸步不離守在寢殿之中。
僅擱着一扇屏風，不過是為著確保太子當真同我圓房，確保我能夠懷上太子的第一個子嗣。
太子譏諷又冷漠痛恨地盯着我。
恨恨道:「姜文嫻，你同你的父親、姑母一般可恨。」
我知道他受到莫大的屈辱。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不敢反抗皇后，亦不敢反抗太子。
即便他們一個是我那號稱慈愛的嫡親姑母，一個是我人前素來溫雅寬厚的夫君。
1一個外人眼裡向來寬厚仁愛的人，怎麼能裝得那樣冷漠呢？
太子其實也會有維持不住冷淡的時候。
比如在那樣的緊要關頭。
他會問我：「你怎麼這樣能忍？」
我咬唇不答。
只是不斷浸出的汗水和漸漸發白的臉終歸出賣了自己。
他哼出一聲，似嗤，也似笑。
沒有半分溫情。
到後來，大約真的徹底是為了泄憤。
他問我怎麼這樣貪心？
又問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這時才知道，皇后和我爹又拿他的生母和他的太子之位逼着他來幸我，同我歡好。
而他所求的，從來不是我這樣一位只會依靠家族出頭的太子妃。
皇后和我爹所求的，也不過只是一個擁有姜氏血脈的皇族子嗣。
我怎麼敢說，又怎麼敢辯解。
我疼得不敢再看他一眼。
死死地盯着百子千孫帳頂，任由眼淚不斷沿着眼角滑進髮鬢之中。
到了時辰，皇后派來那宮人隔着屏風輕輕出聲，點醒太子。
他總算不用再繼續經歷這屈辱的一切。
對他的起身，我恍若未覺。
1我原以為，他只要待我比初時好一點，只要一點點，我就滿足了。
可我偏偏比誰都貪，又比誰都懦弱。
白日不咸不淡的相處，夜裡同床共枕。
即便他是不得不隱忍着日日留宿我寢殿，同我做盡夫妻歡好之事。
即便他總是厭惡痛恨地在我耳邊一遍遍提醒我，我究竟有多可惡，聯合權臣父親脅迫他一次次低頭退讓。
即便倘若他日年邁回想起來，兩兩相望，恐怕只剩怨恨悲涼。
即便我總是遙遙望着他遠行的背影。
這樣不好也不壞的日子，也令我十分貪戀。
直到半年後的一日尋常午後，我在坤寧殿中診出喜脈—我診出有孕這事，闔宮內外，除卻皇后同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