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面光線昏暗，牆壁上的火把燃得很亮，燒出一種很甜的香氣。

這是陳澈進天牢以來聞到最好聞的味道，不免多聞了幾口。

而走近牢里之後陳澈才發現，光頭壯漢全身都光着，不着片縷，四肢更是被指頭粗的鐵鏈鎖住，拉扯成一個大字形懸於半空。

他黝黑的皮膚上面橫七豎八遍布着各種傷痕，洛鐵燙的，鞭子抽的，夾棍夾的，許多刑具造現來的傷痕，陳澈甚至都不認得。

這個人，廢了。

他的手腳，腳指，盡數廢斷，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到森森白骨，肆意流膿。

左邊大腿已經被打折成彎曲，卻被鐵鏈拉扯得筆直，彎折處的肌肉已經壞死，通過那發脹到半透明的皮膚，甚至可以看到裏面涌動的蛆蟲。

即便是兩世為人，陳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

胸中惡氣翻滾，想吐的**從來都沒有這麼濃烈過。

不過，陳澈強行穩住了，雖然臉色憋得煞白，卻也成功獲得徐木讚賞的眼神。

「你小子不錯啊，當初我跟你爹第一次見到這陣仗時，可是連着吐了好幾天的。」

陳澈抱拳，卻未開口，因為一開口，他就怕自己憋不住吐出來了。

「嘿嘿，來新雛兒了？倒是個細皮嫩肉的娃，剝了皮，架到火上烤得滋滋冒油，撒上細鹽孜然，滋味必然美妙絕倫，嘿哈哈哈……」

不得不說，這個大光頭也確實算條漢子。

尋常之人傷成這樣，就算沒死於感染，失血過多，敗血症，至少，也不會再有這等姿態。

尤其是當他說到要把陳澈剝皮燒烤時，他雙眼冒光。

陳澈便知道，此人不是打嘴炮，他是真的想這樣干！

並且，已經干過了！

而且不止一次！

徐木一鞭子便抽了上去，啪的一聲，光頭胸口頓時皮開肉綻。

這讓陳澈想到了一個成語，鞭辟入裡。

真的是鞭子將皮膚抽得綻開，打進了肉里。

明黃色的脂肪都抽飛少許，鞭子似乎是特製的，看着是由幾十束細細的皮革鞣製而成，實際上每一根皮革上都帶有細密的倒鉤。

所以，一鞭子下去，血肉橫飛，一片模糊。

徐木卯足了勁兒，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

光頭的肚皮上頓時被打出一道大大的X形血痕來。

陳澈懷疑再用力點，會不會直接將他肚皮抽爆，將裏面的腸子抽出來？

徐木沒有絲毫顧忌，每一鞭子都是全力以赴。

光頭疼得面色泛青，牙關緊咬，卻未叫過一聲疼，更沒求過一句饒，反而是死死的盯着陳澈，嘴角有涎水流水，伴着幾縷血絲。

「徐木頭，你個老雜毛沒吃飯嗎？就這麼點勁兒？給你爺爺撓痒痒都還不夠，怪不得你只能當個小小的獄卒，跟那些刑吏比起來，你甚至還不如一個娘們兒，哈哈哈哈……」

即便被抽得皮開肉綻，光頭的嘴依舊比茅石還硬。

陳澈在旁邊看得心頭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