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朕已經替你殺了。」
末了，皇帝以一種征服者與勝利者的姿態看着我，笑着重複了一遍：「殺了，朕全都殺了！」
我不可察覺的一抖。
伴君如伴虎，縱然從他說皇子時我就入了他的府，相伴數十年，到如今竟還是有些畏懼。
我不着痕迹的推開他，皇帝察覺到，柔聲問道，「阿溪可是不滿？」
他又嗅了嗅，「怎麼今日換了香？
可是這麝香做的不合阿溪的心意？」
我看了他好一會兒，方才低下頭，給他沏了杯茶，沒回答他的問題：「香與茶都一樣，用久了難免生厭。
不如陛下改改口味，嘗嘗近來新採的龍井，許是會喜歡。」
不知是他故意為之，還是沒聽出我話裡有話，他呷了口茶，微不可察的蹙眉，並不習慣龍井的味道，但後來卻一飲而盡。
「那些狗奴才不知你如此用心，總覺得你另有目的才會千方百計勸諫，朕拿出頭的人以儆效尤，剩下的自是不敢再諫。」
他話語里的偏愛只讓我覺得他是個昏庸帝王。
「阿溪助我治國，就是本朝功臣，後宮干政與否，都是朕說了算。」
皇帝抱着我歇了許久，然後起身說要帶我見一個人。
他牽着我從乾寧殿走出，路過蓮花池—我初入王府時抵死不從，他便種了滿園蓮花討我歡心。
曲折游廊的盡頭是太極殿的西側，他帶我從旁門進入。
我看見燭火重影中，有個人站在大殿**，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彷彿是叫囂浴火中的一根勁竹。
我怔住了。
我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流，明明是酷暑時節，周身卻冷的不像話。
皇帝停下來，試探着問：「愛妃？」
我恍然點頭，走到龍椅前，他扶着我慢慢坐下。
皇帝給那人賜座，「愛卿久候了。」
那人極為規矩的行了當朝大禮，俯首道，「臣叩見萬歲，千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說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倘若不是那雙眼睛太過相像，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
雲澈就這麼出現在我眼前。
那個貫穿了我整個童年的人，如今正在太極殿前呼我「千歲」。
他好似不再記得我，只是與皇帝談論國家大事，多半時候都是他再說，皇帝拍手叫好。
他的眼神極為規矩，從不肯往我這看一眼。
皇帝見我許久未說話，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