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顧起淮》[蘇夏顧起淮] - 蘇夏顧起淮第23章

侯府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而謝子安也不敢坦白,直到三日後,賭坊押着謝子安找上門。
這一問才知,短短几日,謝子安竟輸了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啊,堂堂侯府,還真拿不出來。
老夫人原想藉著侯府的餘威震懾一下賭坊的人,畢竟民不與官斗,這樣沒準兒就不用還錢了。
可能在盛京這地方開賭坊,人家背後也是有靠山的,根本不吃這一套,要不來錢,直接告了官府。
這一下,侯府丟人可丟大發了。
大夫人眼見影響到兒子的前途了,忙給湊了五千兩,老夫人典當了好幾件壓棺材湊了abc 兩,剩下兩千兩實在湊不出來,於是又把目光放到了蘇夏身上。
「你們儘管搜,只要是值錢的就拿走,我絕不攔着。」
蘇夏一邊咳嗽一邊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蘇夏這屋子,到處都素凈的很,一點珠光寶氣都看不到。
大概是真被刮乾淨了。
「要不,你回娘家湊湊?」
蘇夏輕嗤,「您讓安陽伯老夫人在我娘面前說那些話,我娘都跟我斷絕關係了,我怎麼去借錢?」
老夫人恨不得打自己嘴一巴掌,她是真恨當時把蘇夏的事告訴這個妹妹。
之後見面,她還拿這事臊她,讓她顏面盡失。
「那不然……顧起淮那兒?」
蘇夏呵呵,「您還真能開這個嘴,不怕咬了舌頭?」
「這不沒招兒了。」
「您請回吧,我籌不來這錢。」
老夫人騰地一下起身,「子安是你夫君,難不成你要看着他被賭坊的人逼死?」
「母親,三爺堂堂男子漢,您覺得他能接住顧起淮的錢?
您這樣不等於啪啪打他的臉,他要真拿了這錢,以後還能直起腰板做個男人么?」
「你!」
「哎,我是為三爺着想。」
老夫人又羞又怒,但也沒招兒,只能再去想別的法子。
而謝子安仍不知悔改,竟跟同窗借了一百兩,依舊去了賭坊。
一百兩輸完了,還要借錢賭,賭坊不給他,他急紅了眼,在裏面耍橫,說什麼他父兄為國戰死,保大榮天下太平,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竟一點也不知感恩於謝家。
東廠在盛京內遍布耳目,很快這話就傳到了皇上耳朵里。
當晚,東廠就把謝子安從侯府帶走了。
老夫人懵了,忙讓二爺去打聽怎麼回事。
等打聽到事情原委,侯府上下一干人慌了。
「這個孽障,當年他押送軍糧,未能及時趕回去,雖敗勢不可挽回,但他就沒有錯么,若追究起來,這可是延誤軍機的大罪!
我包庇他,沒有提起一點,他卻逃避在外,還娶妻生子,小日子過的和美,真真一點擔當都沒有!
如今靠着女人的肚子進了兵部,不說重振家業,卻嗜酒賭博,還口不擇言,竟要將一家人害死!」
謝二爺氣急敗壞道。
等了兩日,聖怒沒有降下來,一家人稍稍安心,於是老夫人又讓二爺去打聽謝子安在東廠的消息。
可東廠是什麼地方,消息封鎖嚴絲不漏,多少關係疏通不進去,多少銀錢送不進去。
一時間,侯府連謝子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麗娘日日去老夫人那兒等消息,老夫人被她煩的不行,等她再去,便讓玉蓮在門口把人堵了回去。
她在這侯府沒個倚仗,只能去蘇夏那兒哭。
蘇夏便讓謹煙在院子里放了個椅子,那麗娘喜歡哭,便在院子里哭,她在屋裡聽着。
「日日來哭,耳朵都起繭子了,擾的您都休息不好,不如奴婢把她趕走,不許她再來了。」
謹煙一邊縫襖子一邊說道。
天氣越來越涼了,謹煙給小五和子衿一人做一件薄襖子,初冬的時候能穿。
蘇夏靠着引枕,聽着那凄凄慘慘的哭聲,哪會兒覺得煩,只覺得上一世那口氣慢慢解了。
她得多聽幾天,畢竟他們欠她幾十年的債呢!
「別,讓她哭,我當聽曲兒呢。」
夜裡,蘇夏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一點動靜,抬頭見屋子當間有條黑影。
「誰?」
「小娘子,吾乃人稱江湖第一風流客的李多情,特來采你這朵嬌花。」
第一百一十六章沒臉沒皮的蘇夏是真慌了,這人能進屋,說明子衿已經遭毒手了。
她忙要起身,奈何身子僵硬,根本動彈不了,眼看那人撲了上來。
她正要喊救命,已經被壓制到床上,同時堵住了嘴。
唇齒相依間,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讓她瞪大眼睛,額間青筋暴起,氣得她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氣立刻盈滿口腔,奈何這混蛋依舊不退,讓她無力招架。
許久,他抵着她的額頭。
「小娘子真甜。」
蘇夏喘的急,想罵他罵不出來,只能氣急敗壞的打他,打沒有力氣,就用指甲撓,撓的都沒有力氣了,便胡亂的抓。
她氣成這般,身上卻笑得十分開懷。
「我要是採花賊,今晚絕對輕饒不了你。」
「顧起淮,你要不要臉?」
「不要。」
「你……」「床上這點事,要臉的話辦不成。」
蘇夏深吸一口氣,「離我遠點。」
「再遠就生分了。」
蘇夏咬牙,這樣抵着額頭,說話時唇尖若即若離的,呼吸間全是對方的氣息,這樣確實很不生分。
她試圖別過頭,但被他掰了回來,又用力親了一口。
「顧起淮!」
「東廠正在嚴刑拷問謝子安,逼他交代當年北征內幕,我以為你會想知道些什麼。」
蘇夏眼睛一亮,「帶我去!」
「去哪兒?」
「詔獄!」
顧起淮稍稍離開一些,而後俯看着蘇夏,眼神微眯,「我配合的不錯吧?」
蘇夏嘴抿了抿,「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起淮挑眉,「我的人一直監視着謝子安,他們清楚的看到你那個掌柜叫張琪的,他和謝子安出現在同一張賭桌上,這裏面若說沒有你推波助瀾,我決計是不信的。
北征的案子牽扯太大,皇上已經責令結案,這案子就不能無緣無故的再提起,我們一直拿謝子安沒辦法,但這次他賭博,輸的沒了理智,竟口出狂言,惹皇上震怒,我們奉命捉拿他,其他人怕皇上遷怒便不敢再說什麼。
而這個便利,是你給我們的,我猜你應該是想知道北征的一些事吧。」
既然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蘇夏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沒錯,我確實想從謝子安嘴裏聽到一些,非是關係到性命,他決計不肯交代的秘密。」
她問不出來,只能借東廠的手,畢竟東廠那些酷刑,沒人能抗住。
顧起淮定定看着蘇夏,「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你很愛謝子安,我好像被你騙了。」
蘇夏眨眨眼,「我沒有騙你啊。」
「你愛他就這麼坑他?」
「當我看到他帶着另一個女人和孩子回府的時候,我怎麼可能還愛他,我又不犯賤,愛一個心裏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顧起淮盯着蘇夏,「我怎麼覺得這話你在影射我?」
「不用懷疑,你和謝子安一路貨色。」
「所以你不愛他,也不愛我,你愛的是別人。
「「什麼?」
什麼愛別人,他在說什麼?
顧起淮哼了哼,起身將蘇夏拉起來,「我帶你去詔獄。」
他讓她坐到床沿兒上,單腿跪下給她穿鞋,再找到大氅給她披上,而後一把抱起,迎着夜裡的風往外走。
蘇夏看到子衿倒在門口,急得拍了顧起淮一下,「子衿怎麼了?」
「中了點迷藥。」
「這種陰險的手段,你好意思使在一個小丫頭身上?」
顧起淮挑眉,「那下回我打瘸她的腿?」
蘇夏咬牙,「沒有下回。」
「你說了可不算。」
「……」這人沒臉沒皮,她拿他還真沒招兒,「我回頭跟她說,再看到你,不攔着就是。」
「你都這麼說了,我肯定常來。」
來到詔獄,顧起淮並沒有帶着她直接下去,而是在地牢上的看守們輪值的房間里。
雖然味道也不太好,但比下面那股嗆鼻子的腐臭味兒好多了。
從這裡能看到下面燒着火盆的地方,那謝子安跪爬在地上,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他渾身瑟縮着,嘴裏嚷着什麼,已經十分崩潰了。
這時一番役過來,說是那謝子安已經把能招的都招了,再問不出什麼新鮮的來了。
顧起淮看向蘇夏,「你想問他什麼?」
蘇夏看着下面的人,拳頭慢慢握緊,「我弟弟蘇雲珩,當時他年紀還小,老侯爺說可以讓他跟去,但只消在後方打雜。
我想問我弟弟上戰場了么,當時是怎樣的情形,他回去看到我弟弟的屍體了嗎。」
顧起淮沖番役點了一下頭,那番役便過去問了。
「我想親耳聽他說。」
蘇夏道。
「何必呢?」
「當年我瞞着父母偷偷送弟弟去參軍的。」
而弟弟死在戰場上,父母至今不肯原諒她。
顧起淮微嘆了口氣,拉着蘇夏起身,用大氅帶的帽子將她的臉遮掩住,而後帶着她來到下面。
「蘇雲珩?
他……他是我妻弟,已經死了,對,死了。」
謝子安顫巍巍的說道。
見他言辭閃爍,審問犯人多年的人,一眼就看出他有所隱瞞,道:「怎麼死的?」
「戰場上被殺。」
「當時是怎麼個情況?」
「我不知道……」「看來你是不肯說實話了,給他繼續上刑!」
蘇夏看着行刑的人拿着紅火的烙鐵走近,根本不給謝子安改口的機會,一下烙到他胸口。
「啊啊啊!」
顧起淮一把摟住蘇夏,將她帶到懷裡。
他的懷抱很堅實,摟着她的胳膊很用力,但蘇夏翻了個白眼,「我不怕。」
「別逞能。」
「他害我守寡三年,三年里吃了多少苦,而他自己卻在外面風流快活,我恨死他了,現在看他受刑,我只覺得很解氣。」
「……」蘇夏推開顧起淮,真除了噁心一點,她沒別的不適。
顧起淮抿嘴,他突然想起來之前蘇夏給他傷口上撒劇毒,這女人好像一直都挺狠的,他以前眼瞎了不成,怎麼會覺得這女人很嬌弱可憐?
如果他真要對不住她,沒準兒先朝他舉刀的就是這女人。
見那番役又拿起一燒紅的烙鐵,謝子安瘋了似的大喊:「我說我說!」
第一百一十七章弟弟或許沒死謝子安有些撐不住的趴到地上,頭低低扎着,時斷時續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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