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與晞顧霖》[安與晞顧霖] - 第2章(2)

嘆了口氣,只能繼續替安與晞做檢查。
確認她情況暫時穩定後,他才拿着病歷準備回辦公室,卻沒成想顧霖來了。
「這不季大律師嗎?病了?伸舌頭看看。」何思辰邊打趣邊把病曆本放在桌上,與剛剛正經的模樣大相徑庭。
顧霖臉卻拉的老長:「這就是你看病的方式?」
「你這傢伙,還這麼沒有幽默感。」何思辰訕訕一笑,「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別告訴我想在醫院跟我敘舊。」
「特發性……肺動脈高壓嚴重嗎?」顧霖眉目緊蹙,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何思辰手中動作一頓:「你怎麼知道這種罕見的病?」
巧合嗎?剛剛他才從一個特發性肺動脈高壓患者那兒出來。
顧霖一怔:「很嚴重嗎?」
何思辰放下筆,神情也稍微嚴肅了些許:「剛剛就給患這個病的病人下了病危書,你說呢?」
顧霖的眉頭又皺了幾分,簡直可以夾死一隻蚊子。
安與晞曾經就說過她得了這個病。
但他以為是謊話,難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麼會知道這種罕見的病?
見顧霖一臉沉思,何思辰又道:「我才遇上了一個,你難道又遇上一個?這種病一百萬人當中才有一個人,誤診率又極高,應該弄錯了吧。」
這一番話頓時讓顧霖的心鬆了下來。
他覺得安與晞還沒那麼「幸運」的成為一百萬當中的那一個,指不定是看到誤診的報告了。
「對了,我好不容易調回來,還想見見你那個『侄女』。」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霖倏然起身,一臉涼薄:「我沒侄女。」
何思辰一臉迷惑地看着他冷着臉走了。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顧霖曾不止一次對自己提起過那個傻侄女啊。
也是因為老侄女侄女的叫,他都不知道那侄女名字叫什麼。
這時,一個護士沖了進來:「何醫生,那個保外就醫的病人不好了!」

第十二章

何思辰急忙叫護士將安與晞推進手術室。
看着心電儀一條平整的綠直線,急聲道:「快!除顫儀!」
他滿頭細汗,心中又不禁替安與晞懸了起來。
看來她真的是快到死亡的臨界點了!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搶救,安與晞的心跳總算是回來了。
重症監護室。
安與晞只覺有一座大山壓在她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她緩緩睜開眼,望着天花板柔和的燈光,眼神迷惘。
「你醒了。」
何思辰站在病床旁,目光停在一旁的心電儀上。
安與晞張了下嘴,卻只能發出沙啞的嗚咽聲。
「你心臟驟停,差點就沒搶救過來,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何思辰低頭看了眼手錶,「每隔二十分鐘都會有護士來看你,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安與晞眸光漸漸黯淡。
她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對這個醫生的關心,她由衷的感激和感動。
「謝……謝。」
安與晞努力的控制着舌頭,奮力模樣讓何思辰這種見慣了生死病痛的醫生都於心不忍。
何思辰安撫了她幾句便走了出去。
看着病床上那單薄的身子,他只能是搖頭嘆氣。
若是她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恐怕就沒有今天幸運了。
傍晚的細雨帶着初冬的寒意,鋪滿落葉的街道一片寧靜。
顧霖靠在車旁,望着監獄方向的目光漸漸深沉。
不知道為什麼,安與晞那句「我認罪」從他除了法院後就一直揮之不去。
他緊抿着唇線,強行忽略掉心中莫名的情緒。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何思辰。
他按下接聽鍵,語氣淡淡:「什麼事?」
「我下班了,老地方聚聚?」何思辰回答。
顧霖看了眼手錶,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格調清吧。
何思辰半杯香檳還沒喝完,顧霖已經快把一瓶威士忌喝完了。
見身邊的人不要命的灌着酒,何思辰連忙攔住:「你還喝?一會兒你還得開車回家呢!」
顧霖揮開他的手:「坐你車。」
何思辰愣住,好半天才問:「官司打輸了?」
要不然怎麼喝這麼瘋。
顧霖攥着酒瓶的手慢慢收緊,眉目間染上幾分煩躁。
見他沉默,何思辰也只能轉移話題:「要不把你侄女叫出來?」
顧霖臉色一變,咬牙切齒似的回答:「再說一遍,我沒侄女。」
面對他突變的情緒,何思辰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顧霖沉着臉,聲音低啞:「她服刑去了。」
聞言,何思辰眼底掠過絲詫異,下意識問:「犯了什麼事?」
「與你無關。」顧霖並沒打算過多解釋,只是一昧的喝着酒。
可喝完整整兩瓶酒,腦海中安與晞的影子卻越來越深刻。
他撐着沉重的頭,眼尾帶着几絲煩悶。
何思辰嘆了口氣,明明是敘舊,卻是看別人酗酒。
正當他準備帶已經醉了的顧霖離開時,一個修長的身影落座在顧霖身邊。
「一杯雪莉。」
聽見這有些耳熟的聲音,顧霖清醒了幾分。
他微喘着氣,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秦霄宇?」
對方慵懶地撐着吧台,語調輕佻:「好久不見,手下敗將。」

第十三章

秦霄宇這話瞬時讓氣氛降到了冰點。
作為顧霖的好友,何思辰深知他們兩個的恩怨。
顧霖和秦霄宇是同屆校友,也是法學院的佼佼者。
他們性格大相徑庭,顧霖冷漠沉穩,秦霄宇玩世不恭,偏偏兩人又互相看不順眼。
顧霖臉色鐵青,微紅的雙眼透着慍色。
礙於禮貌,何思辰主動調節氣氛:「秦律師,你不是在法國嗎?」
秦霄宇抿了口酒,唇角微揚:「聽說顧霖成了桐城的金牌律師,我回來學習學習。」
聽似客氣的話卻讓顧霖面色一黑。
除了法學院的同學,幾乎沒人知道他在學校的模擬法庭上連續三次輸給秦霄宇。
眼見顧霖有動怒的趨勢,何思辰訕訕一笑:「改天吧,他都成醉鬼了。」
沒等他把人帶走,秦霄宇火上澆油般地開口:「剛剛我聽你說什麼侄女,是不是以前經常在學校門口等季律師的紅髮小妹?」
「秦律師什麼時候學會拐彎抹角了?」顧霖譏諷道。
秦霄宇沒有回答,端着酒杯挪開了視線。
無言了一陣,顧霖頭疼的厲害,也不願再跟他浪費時間,轉身便要走。
這時,秦霄宇突然開口:「還有八天上訴期。」
顧霖腳步一頓,緊蹙起眉。
何思辰也愣了:「什麼意思?」
秦霄宇仰頭將酒喝完,神色淡然:「意思就是他會再輸給我。」
路燈昏黃。
一輛吉普緩緩停下,顧霖推開車門,步伐踉蹌地走向家門。
何思辰下車扶着他,摸遍了他口袋也沒找到鑰匙。
顧霖打了個酒嗝,昏昏沉沉地說了句:「花壇……下。」
聞言,何思辰俯身挪開花壇。
一個帶着「季」字的掛飾鑰匙靜靜躺在地上。
他拿起鑰匙,看着掛飾忍不住打趣道:「想不到你居然喜歡這種小女生的東西。」
顧霖抬眸望去,眸光微凝。
那是安與晞一年前繫上去的,她說她在一堆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季」字。
想到安與晞那時微紅的臉,他心口微微一緊。
「你回去吧。」顧霖拿過鑰匙,毫不客氣地趕人。
何思辰氣笑了:「不說謝謝就算了,連杯茶都讓我喝?」
顧霖沉默,一臉心不在焉。
「你在想秦霄宇的話?」何思辰猜測着,又補充了句,「還是那個侄女?」
顧霖皺眉:「你什麼時候這麼煩人了?」
又被懟了的何思辰撇撇嘴,見他進去了才轉身準備回家。
可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醫院的護士。
「喂?」
電話中傳來護士有些擔心的聲音:「何醫生,安與晞情況有些不太好,你回醫院一趟吧。」
聞言,何思辰嚴肅了臉,立刻趕回了醫院。
重症監護室。
「奶奶……小瓷疼……」
安與晞嘴裏不斷吐出痛苦的囈語,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是泛着青灰色。
何思辰急匆匆走進來,冷靜地給她做着檢查。
恍惚中,安與晞只覺有隻手在翻自己的眼皮,意識模糊到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下意識地喚了聲:「小叔……」
何思辰手一頓,微皺着眉俯身貼近安與晞:「你說什麼?」
安與晞奮力抬起眼皮,氣若遊絲:「小叔,我真的沒有殺人……」

第十四章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驚醒了沙發上的顧霖。
他大口喘着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濕,眼中還有未褪去的恐慌。
雨從沒關窗的陽台飄了進來,拍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顧霖環顧着客廳,修長的手指穿插在黑髮間,呼吸有些急促。
他夢見了安與晞。
夢中的她穿着囚服,無聲對他說了句什麼話後血便從她嘴角流下。
刺眼的紅色染紅了那藍白的囚服,甚至像海水淹沒了他整個意識。
好一會兒,顧霖才緩和情緒。
他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起身脫掉外套朝卧室走去。
天明。
醫院內。
安與晞再次醒來,耳畔除了醫療儀器運作的聲音,只有窗外遠處的車流聲。
她望着潔白的天花板,乾澀的眼一熱。
她做了個夢。
夢見十五年前的顧霖遞給她一顆糖,溫柔地叫着自己「小瓷」……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護士端着碗粥,腳步輕輕地走進來。
見安與晞醒了,她鬆口氣後便調整了病床的高度。
「蘇小姐,雖然你現在打着營養針,但總會肚子餓,我幫你買了粥,吃點吧。」
護士坐在病床旁,小心地冒着熱氣的粥。
安與晞看着她,突然就落了淚。
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與她萍水相逢,照顧她也許是處於職責,可這微不足道的溫暖,卻是顧霖多年不曾給她的。
安與晞抑着喉間的緊澀,艱難開口:「謝謝你。」
等喂完了粥,護士幫她擦了嘴角後才道:「我聽警察說建議你取保候審,要是在裏面病情惡化,怕救治不及時。」
安與晞目光漸暗。
她已經身無分文,就算保釋金酌情將百分之八十,她也拿不出。
況且,自由對自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見安與晞沒有回答,護士也不好再說什麼,安慰了幾句便出去了。
也許是因為病痛,安與晞疲憊地閉上雙眼,努力放空自己。
律師事務所。
顧霖剛進辦公室,助理蘇燁便將個紙盒放在桌上:「季律師,前段時間的案件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知道上司最近情緒都不怎麼好,他說話都多了分小心。
「謝謝。」顧霖捏着帶着絲倦意的眉心,頭也不抬。
蘇燁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住了腳。
「對了,之前有封……」
「小季!」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粗狂的聲音如雷乍響。
蘇父氣沖沖地走過來,拉開椅子就坐下:「我的賠償金呢?」
顧霖示意蘇燁出去,而後冷冰冰回答:「如果她有錢賠,也不至於要蹲十年牢。」
「別跟我扯這些!」蘇父揮了下手,咄咄逼人,「現在陳慧每天要花千多塊錢的治療費,我哪來那麼多錢?」
聽到這話,顧霖黑了臉。
妻子昏迷,女兒入獄,他卻只在乎錢。
這到底是是什麼樣的父親!?
蘇父警惕似的看了眼門外,忽然壓低聲音:「我媽手裡可還攥着兩百萬,她死了,這錢肯定到了安與晞手上,她不可能沒錢!」
說著,他語氣突然諂媚起來:「小季,看在你媽和陳慧是朋友的份上,你把錢從安與晞那兒弄出來,我給你雙倍律師費。」

第十五章

看着滿眼貪婪的蘇父,顧霖覺得有些荒唐,更忍不住去想安與晞這些年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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